反正沈量的反应他猜得到,何况这个人是否真的愿意效忠,对他们而言,关系不大。 他们需要的,只是创造一个生变的绝佳机会。 …… 青年人若是留下来,沈量或许还会举棋不定,可是这人却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好像对他们而言,他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甚至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而对他自己来说,依附献太妃却成了唯一一条可以高枕安卧的路。 思及此处,沈量连忙追了出去,想趁早表个态,谁知不过一转眼的时间,门外只余空茫茫的夜色,那人也早已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来人,来人啊!——” 沈量转念高声大喊,很快就有在院外巡视的家丁被惊动赶了来。 “去,去查,那个新到任的右侍郎,究竟是什么底细!”沈量有些失态地大喊着,出于恐惧。 人走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如果那个人真的是陛下派来取代他的,那么他被取代之后,又会何去何从? 沈量不得而知,也害怕得知! 决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如果楚江宸当真已经打算抛弃他,那他也决不能坐以待毙。老东家不给饭吃不义在先,也就不能怪他们这些做长工的不忠了啊。 …… 如何吃下沈量手中的实际权力,和顾云听并没有直接联系,她每日在深宫之内,也不可能亲自出面与人交接,借的都是闲花宫的势力,背地里行事的则都是叶临潇的人。 所以她也没什么事,穆少婉自那晚的事情之后,也不知是又发生了什么,竟然真的疯了。顾云听与一众宫人猫哭耗子地送沈溪雪入殓,和苏贵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偶尔和白露宫那个李昭镜下棋,前面楚江宸有多忙,她就有多闲。 异样的天气总算回暖,却已经是六月了。 严寒刚过,便至酷暑,中间那段春暖花开的时日都被跳过,一眼望去,宫墙内都看不见几株开得好的花草,夏柳成荫,却也不是鲜嫩动人的明绿色,而是一种枯败萧条的黄绿。 对这宫墙之内的人而言,或许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裴清泠先前与顾云听确认过自己所要做什么,就让她继续按照自己原本的打算行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要尽快抓住各种大大小小的机会给楚江宸添乱。 国库日渐空虚,边关,楚见微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在他回到京城的那一日,一切就将按照他们之间某一人的设想,尘埃落定。 …… 六月二十一日,夏至。 朝廷里主战与主和已经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楚江宸不想议和更不想降,霆国的状况其实也未必会太好,但是祁国的财力已经没办法继续长时间地和他们耗下去了。 他起初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是楚见微与献太妃有所图谋而故意拖延战机,不肯归京,可是他一次一次往边境派人一次一次地败,他也开始茫然了。 或许不是楚见微有意,而是—— 上苍有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