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遥不禁笑出声。 她也不知为何,近来一段时日,甚是喜欢他用这等称呼唤着自己,当即不置可否地撇下团扇,朝他伸出了手。 是要他牵自己离开的意思。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昵也就罢了,这会儿,又恩恩爱爱地牵着手离开,一时不知道羡煞了亭子里的多少人。 路过几个姑娘跟前的时候,公孙遥虚荣心作祟竖起的耳朵,默默将她们的话全听了进去。 “果然生的俊,耳朵这般长,定是个富贵公子没跑。” “还有这身段,从前在扬州怎么从不曾见过,真不知是哪里来的美少年。” “哎呀,你们懂什么,瞧他鼻子,瞧他鼻子,鼻子挺得这般大,他身边那姑娘,可是个有福之人!” “……” 公孙遥实在想装作听不见,但这最后一句话,又实在惊得她面红耳赤,忍不住悄悄抬起脑袋瞥了眼李怀叙的鼻子。 很……大吗? 还好吧,她也没觉得有多突出。 不过……她觉得自己在某些时候,应当的确是蛮有福的。 她将脑袋埋得低低的,不想叫李怀叙发现自己偷偷藏不住的笑意,却不知道自己的每个举动,在他眼皮子底下都会被逮个正着。 “娘子笑什么呢?” “我有笑吗?”公孙遥猛然抬起头,明知故问道。 “有!”李怀叙认真地俯下身来,“还脸红了。” 他仔仔细细地观摩着她的耳根子,还想要细心探究一番原因,却冷不丁被公孙遥甩开了手,捂住了自己早就通红的耳朵。 “那一定是方才亭子里人挤人,太热了。” 她刻意地扭过头去,目光绕着眼前的保障湖,四处转悠。 李怀叙不依不饶,不为所动,还想逮着她问个究竟,却措不及防又被她拉住手,兴高采烈地指着不远处的花灯摊子。 “那是卖荷花灯的!” 荷花节,饶是公孙遥不知道太多的习俗,但唯有一样,是知道的,那就是放河灯。 传闻中,在荷花的生辰这日放一盏荷花灯,写上自己的心愿,花神娘娘便会挑选虔诚的孩子,替他们满足愿望。 如今尚未到完全入夜的时刻,天色还半明半寐,卖荷花灯的摊子也都刚摆出来,还没什么人。 公孙遥拉着李怀叙过去,是第一批可以尽情挑选花灯样式的顾客。 夫妻俩精挑细选,最后一人挑了一盏,互相背对着在字条上写下自己的心愿,放入了送给花神娘娘的花灯中。 待到整座扬州城都彻底陷入夜色的笼罩,不远处的二十四桥点亮了明灯。紧接着,围绕着保障湖,一盏一盏的荷花灯逐渐亮起,河上漂的,天上挂的,公孙遥和李怀叙手中也各自捧着一盏花灯,经由摊主的相助,不约而同也都亮了起来。 “娘子许的什么心愿?” 花灯入河的一刹那,李怀叙试探问。 “你少打听,摊主说了,心愿唯有花神娘娘一人能瞧,其他人见了,只会叫心愿不灵的。”公孙遥谨慎道。 李怀叙笑笑。他于这些东西上倒没什么忌讳,他只相信事在人为。若是求神有用,那想做皇帝的,只管日日跪拜在殿前,祈求自己的兄弟都相继死绝不就好了? 他老神在在地又逗公孙遥道:“那娘子想不想知晓我的愿望?” 公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