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雨,如今外头的天色总算敞亮,天上的云团也总算是白净的,空气中一切都透露着清新。 公孙遥站在廊下,刚想深吸一口气,可是不经意间瞥见前方那块芳草地,脑海中不可避免又想起昨夜见到的情形…… 跪了一排的刺客,一个个被斩下头颅,他们流下来的鲜血,应当都渗进了这片草地吧? 可是经过了一夜暴雨的冲刷,草地上早就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甚至空气中,也早就连一丝血腥的味道都没有。 公孙遥无声地攥紧了李怀叙的手,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又变得紧张。 李怀叙回头看她。 她心下忽而一悸。 “昨夜那些刺客……”她低声询问道。 李怀叙神情放松:“娘子放心,为期带人过去,把他们全都解决了,只是可惜,没能留下活口,也不知到底是谁要害我们。” 是真的没留下活口吗? 公孙遥低头,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 “这样啊。” “那你这阵子出门的时候切记要小心,要带足了人手,千万不能再像从前一般大意了。” “我知道,娘子也是。” 李怀叙捏了捏她的手,大掌紧紧包裹住她的滑嫩,对她完完全全是心疼与保护的样子。 公孙遥低低地应了一声,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在稍微的迟疑过后,也稍显亲昵地挽上了李怀叙的胳膊。 夫妻二人掐着城门方开的时候回城,一路没再遇到什么危险。 李怀叙急着去上早朝,回到家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便又急匆匆地往外赶。 公孙遥在目送他骑马离开之后,才心不在焉地坐到了饭桌边。 “小姐是有心事?”蝉月伺候她用早膳,不禁贴心地问道。 公孙遥抬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般明显吗?” “小姐只差把不高兴三个字写在脸上了。”蝉月老实道,“小姐自打从济宁寺的禅房里出来,便一直显得怪怪的,是还在担心昨夜的刺客一事吗?” 若只是担心刺客,那倒轻松了。 公孙遥听罢她的问题,也不知道能怎么回她,心下默默思忖过一番之后,道:“蝉月,我问你,昨夜我们在去前殿的路上遇到刺客,不得不打道回府,回到禅房后,半夜,你可有听到什么响动?” “什么响动?”蝉月一脸迷茫,“昨夜王爷带着小姐回房,出来后便遣我们几个丫头也都去睡了,奴婢昨夜好像睡得死,不曾听到什么响动。” 那就是只有她一个人听见了? 公孙遥疑惑。 可是不应该,蝉月她们的禅房也就在边上,怎么会一点声响都听不见呢?是因为雷雨声太大,把那些声音都遮住了吗? 公孙遥不信:“那我再问你,你晨起后可有注意过自己的屋子,窗户上有无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譬如,被人戳了个小孔?” 蝉月迟疑:“奴婢也不曾注意过窗户……” 公孙遥看着她,一时也不明白自己在这里盘问这些的意义。 她到底想做什么呢?是想要证明昨夜那件事的的确确是真的,还是想要证明那些全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场梦? 明明窗上的小孔已经可以叫她确信,那就是真的,她到底为何还要在这里多此一举,询问蝉月究竟听没听到呢? 蝉月说她没听到,难道她就会开始怀疑,自己昨夜看到的究竟是真是假了吗?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