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 “蝉月,去找找桌上有无小酥饼与卤好的猪蹄!” 她饿了一天,除了今早晨起时喝的两口米汤,便一直被人看着,再没进过别的吃食。 如今,她觉得自己已经饿到能吃下一整只烤乳猪。 幸好她聪慧,提前喊李怀叙为自己准备了小酥饼与猪蹄尖,她适才一进门便闻到了味,忍不住闷在盖头底下,口水直往回咽。 而蝉月听她的话,果然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找到了尚还冒着一丝热气的猪蹄同酥饼,连忙端过来放到公孙遥的面前。 “小姐快些吃,万一待会儿有人过来发现就不好了。” “好!” 公孙遥望着猪蹄,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气,出嫁时的感伤在这等黄昏夜半的时刻,早已经被消磨地差不多了。 她如今只知道自己很饿,很饿很饿。 明亮的杏眸在红烛摇曳的婚房里打转,她小心翼翼地眨着眼睛,在仔细观察四周真的没有人注意之后,撸起两边繁琐的大袖,便想要开始不顾一切地大快朵颐。 不想,紧束的腰带居然在此时此刻,发挥了作用。 她垂眸,发现自己的腰身实在被束的太紧,稍微想要放松一下吃口饭,都要受老大的罪。 她不禁伸手丈量了下自己如今的尺寸。 讲道理,平日里的她身材已经足够纤瘦,在一群姑娘中,从来是最遭人嫉妒的那一个,可是眼下她的腰身,竟还比她寻常时候要细了一个指节! 她不禁咋舌,感叹自己这一整日来绷紧身体,竟然都不曾发现。 她吸了口气,要蝉月赶紧过来帮自己解开这烦人的腰带。 待腰间的束缚彻底挣脱,她才觉得自己是重新活了过来。 她终于能够畅快地啃上猪蹄,吃上自己的小酥饼。 — 离夜半子时还差一刻钟,喝到烂醉的李怀叙才在下人的搀扶下,动静极大地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嗯?长阙,这里怎么还多一个人?” 他双眼迷离,脚下不稳,摇摇晃晃俯身在公孙遥面前,好奇打量。 隔着一顶红盖,两人互相看不见对方,李怀叙俯身看了许久,才朝盖头吹了一口气,笑呵呵问:“帐下何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公孙遥蹙眉,不想理这个酒鬼。 李怀叙不满,拔高了点音量又问:“帐下之人,为何还不说话?” 公孙遥吃完猪蹄与酥饼,已经在此处又等了他将近两个时辰,眼下,已经是她的最后一点耐心。 最后一次。 她在盖头底下默默地想,若是李怀叙再如此醉气熏天地隔着盖头朝她说话,她今夜定不会让他好过。 她攥紧拳头,只等着他再一次嚣张的挑衅。 不想,等来等去,那道庞大的阴影落在她的盖头上,却是半天没了动静。 她不禁有些沉不住气,想要他赶紧再随便说句话,好方便她的爆发。 哪想,顷刻之间,她的盖头突然被人掀开,明亮的烛火一瞬刺进她的眼睛,叫她难受地别过脸,挡住了一双杏眸。 李怀叙不知何时手里拿了根挑盖头的杆,转在手里把玩。 他是真的吃醉了酒,此刻的脸颊红的不像话,只要稍微靠近人一点,就能叫人感受到他藏不住的热气。 “原来是个美人。” 他痴痴地笑着,逐渐就咧大了嘴角。 “美人姓甚名谁,今夜可是我的新娘?” “谁是你的新娘?” 公孙遥终于忍不住,放下手臂回头瞪了他一眼。 这杀千刀的醉鬼。 她小小的脸上爬满愠怒,抬起身子想要一把揪住李怀叙滚烫的耳朵。 哪想,根本还没等她碰到他,他便先突然将站在她面前的庞大身躯压了下来,呈不可逆转之势,将她稳稳地压倒在了身下软和的床榻上。 轰—— 公孙遥眼皮一跳,只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坍塌。 守在边上的长阙一看,心想这哪里还是他们能见到的场面,赶紧别开了眼,慌里慌张地推着同在边上碍眼的蝉月,与她一道往外去。 蝉月还想再看看被压倒的公孙遥,却见房门嘎吱一声,便被长阙死死地关上了。 公孙遥听着那刺耳的关门声,想叫人回来都来不及,只能绝望地双手用力推着李怀叙,想要将这座沉重的大山移走。 无奈,她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动他。 “娘子真软和。” 醉鬼死死地抱住她的腰身,脑袋蹭着她的肩窝。 痴痴地笑着,脸上带着的,是沉醉过后最祥和宁静的满足。 “娘子……” 只是他蹭来蹭去,好像突然就发现了公孙遥身上的不妥—— 发冠金饰实在是太多了,硌的他发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