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百二十八抬,塞得满满当当,滴水难进。 公孙遥知道,自己好歹是嫁帝王家,家中肯定也不会让自己的嫁妆太难看,但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嫁妆会比那位赵家表姐的还多。 她甚至连赵氏说的她的嫁妆会跟公孙玉珍的一样也不信。 她将信将疑,接过蝉月递来的单子,一目十行地看过去,直至看完第一张单子,神情才稍微有了些变化。 她迫不及待又去翻看下面的单子,红底黑字,整整一十二张。 她的嫁妆,竟也有整整一百二十八抬。 甚至单子上的东西看上去,比那位表姐的还要瓷实,满当。 譬如,这一箱标注着百斤重量的银锭元宝。 “她命人将东西送来的时候,可有留下什么话?”公孙遥不相信这天上会无缘无故地掉馅饼。 可蝉月摇头道:“没有,送东西的是赵夫人身边伺候多年的康嬷嬷,她素来瞧不上我们,也不曾与我们多话。” “那便是真的了?” 公孙遥捏了把自己的脸皮,又去碰了碰蝉月:“疼吗?” 蝉月苦了脸:“疼。” “疼就是真的了?” 她脸上渐渐浮现出笑意,手里握着嫁妆单子,暗暗发誓,既然已经送到她手上过了目,那到时候她的嫁妆,便是少一个也不行。 她将东西收好,不过转身的刹那,便听见外头有人说:“张叔来了。” 那是公孙云平身边常年跟着的家仆。 她走了出去,张叔便毕恭毕敬与她道:“老爷请二小姐去一趟书房。” 几日前她在书房门前苦等他,他不见。 今日倒是主动来请她了。 公孙遥觉得自己这父亲,近来也挺有意思。 她收敛起浅淡的笑意:“有劳张叔特地跑一趟了,只是我方从寺庙里回来,一路风雪狼狈,待我换身行头,沐浴焚香,再去拜见父亲。” 张叔好似没料见此等情形,想说最好不要叫老爷久等,但公孙遥已经自顾自转身回屋,并喊道:“蝉月,为我烧水准备沐浴,前些日子的松仁香可还有?记得为我点上……” 他只得先回去与公孙云平禀报,暗自观察他阴晴不定的脸色。 但也许是二小姐生来顽劣的缘故,张叔想,老爷对二小姐的宽容,其实比其他几位少爷小姐要高的多。 譬如,三小姐近来被老爷禁足,夫人那边是一个字不敢为她辩解,她自己也是真的大门不敢出,二门不敢迈,老老实实窝在那一方小院中;但二小姐每每被老爷禁足,都敢直接不听他的话,光明正大跑去济宁寺散心,老爷对此,也从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过多苛责于她,甚至在她归家后,还时常会主动想办法与她缓和关系。 他听着老爷叹出一声沉重无奈的气息,便知道,他此番又是不打算为此责备二小姐的。 等到将近日暮的时刻,公孙遥才姗姗出现在公孙云平的书房。 她略一躬身,神色漠然:“父亲。” “回来了。”公孙云平望着自己这个即将要出嫁的女儿,明明早已准备好了千言万语要与她交代,但临到关头,除了一句干巴巴的关心,竟就挤不出一句多余的话。 “你母亲为你准备的嫁妆单子,你都看到了吧?”到最后还是只能先把今日叫她来的目的说了。 公孙遥眨了下眼:“看到了。” 公孙云平叹息:“你说的不错,那九皇子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若非逼不得已,父亲是绝不会把你嫁给他……” 他看着公孙遥,似乎想要在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对于自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