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被翰墨门所救,便一直待在翰墨门。翰墨门解散后,他去了关中,目前是一间医馆的掌柜。” 拓跋焘道:“被比丘灭门?” 陈建道:“是由于僧邸粟,所谓僧邸粟,便是佛门比丘用香火钱借贷谋利,偿利过本,他们时常翻改契券,侵蠹贫下,广占田宅,随意逼召僧祇户,致使贫弱下户倍受侵逼,离乡远役,因此而弃子伤生、自缢而亡者,不在少数。” 拓跋焘冷哼一声,道:“朕尚且缺乏兵源,他们竟能征招贫农服役。此时佛教有天下耕田的四中之一,天下财帛的十之七八,单这平城之内,佛教便拥有三成土地,可谓富可敌国。那些比丘不仅劳人力于土木之中,更夺人利于金宝之饰,却只知盘削僧农和借贷谋利,真是不堪。若不是宗室阻拦,朕早已严惩此千古之蠹源,济人利众。” 陈建道:“有崔司徒在,这种现象倒有所抑制。” 拓跋焘道:“无论天下一统还是乾纲稳固,崔爱卿都居首功。有他在,朕确实轻松了许多。” 陈建道:“陛下,末将一直有一事不明。” 拓跋焘道:“但说无妨。” 陈建道:“现在平城之内,长乐冯氏、鲜卑段氏、宗室司马与崔司徒暗中争斗不休,为何您置之不理?” 拓跋焘道:“长乐冯氏、鲜卑段氏、宗室司马都是各朝余势,有不臣之心,为了拉拢各朝遗民,朕不得已给予他们高位。然而若是不打压,任由他们暗自培养势力,早晚会威胁乾纲,而若是明面打压,难免落人口实,导致人心动荡。” 陈建道:“末将明白了,陛下是借崔司徒之手打压长乐冯氏、鲜卑段氏、宗室司马,而崔司徒素来正直,被朝中文臣武将排挤诋毁,因此也不用担心其结党营私。” 拓跋焘道:“正是,虽说崔爱卿谋略之高,无人能出其右,但终究势单力薄,若是其有麻烦,你便利用九州卫暗中助其一臂之力。” 陈建道:“末将领命。” 二人正交谈间,门外传来一道声音:“陛下,崔司徒上谒求见。” 拓跋焘道:“崔爱卿?他怎么知道朕在这里?算了,让他进来吧。” 房门轻开,一位白衣儒生进入,正是崔浩。崔浩躬身道:“臣拜见陛下。” 拓跋焘道:“不必拘礼,你怎知朕在此处?” 崔浩看着拓跋焘手里的酒壶,道:“微臣是顺着酃酒的酒香找到的。” 拓跋焘笑道:“崔司徒对酒还真是了解,回头朕送你几坛上好的酃酒。” 崔浩道:“多谢陛下。” 拓跋焘看了看窗外,道:“刚刚进入菩提寺的赵谦,听说以前是翰墨门的人?” 崔浩暗想:“陛下果然对最近平城之内的情况了如指掌。”便道:“正是,此人自幼便待在翰墨门。” 拓跋焘道:“那你觉得昙纬是否是其所杀?” 崔浩道:“他心性极高,若杀了昙纬,会脏了他的手,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杀昙纬。” 拓跋焘道:“你同样心性高于天,但若有机会,定会施以雷霆手段。”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