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抿唇下颌紧绷,夜色里带着一身冰冷如霜的凛冽大步而来。身后是随从不安又凌乱的脚步。 柳安安一看暴君的脸色,坐不住赶紧站起身,紧紧贴着背后的墙壁屏住呼吸,低着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脚步在她身侧顿了顿,然后一阵清风撩过她的脚踝。 房内点了灯。 柳安安有些不敢进去了。那暴君一看就在气头上。万一她进去让他看见了,岂不是小命不保。 但是…… 柳安安无声叹气,蹑手蹑脚顺着门边溜进去,熟门熟路倒了一杯温度正宜的茶,弓腰轻步端着茶杯放在长案上。 正房内,除了暴君外还有追随他进来的一个白面男子。男子看见柳安安入内,眼神有些微妙。 褚余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主子,”白面的年轻男子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问,“夜深了,您是否可以安置?如今既然有侍女,不妨就让侍女来服侍您宽衣?” 褚余捏着茶杯眼神一沉。 柳安安心中一个咯噔。她装作没听见那个男子的建议,头都不敢抬,把自己当做旁人看不见似的,端起托盘提着裙,脚步轻飘飘走到门边,然后飞一样的速度跨过门槛。 “站住。” 柳安安紧紧闭上眼。 男人的声音充满让人无法拒绝的威严。 柳安安绝望地转过身,怎么走出来的,怎么走了回去。 正房内那个白面年轻男子已经躬身抱拳主动退到门口,不顾柳安安挣扎的眼神,带上了门。 嘎吱。 门关上了。 一步,两步,三步。 柳安安盯着自己的鞋尖,眼尖的余光已经能看见男人的衣摆了,脚下站定。 她拿出自己多年练习的最高水平,规规矩矩朝男人行礼。 “公、公子有何吩咐。” 眼前的小姑娘行礼的姿势很标准,但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浑身都在抖。 小脸煞白煞白的。 这么怕么。 褚余放下茶杯,伸开手,等她来宽衣。 柳安安没有等到回答,只好悄悄抬眸。 暴君就站在她眼前,两三步之遥,伸开了手。 柳安安迟疑半天,鼓起勇气上前。 她的手落在褚余的腰间。他穿着一身直裾的黑衣,腰间系着镶玉革带。革带在侧打了个结,来回穿插编着。柳安安的手指细,力气小,这革带系的太紧,她居然解不开。 少女柔软的指腹在他腰间来回,褚余身体紧绷,任由她动作。靠得这么近,鼻间甚至能嗅到她身上的一股皂角香。 居然,不讨厌。 褚余似有所思。 短短两个呼吸间,柳安安额头布上薄薄的一层汗。 她心下都是绝望。 暴君第一次让她服侍,她连解个革带都解不开,下一刻,暴君是不是就嫌弃她无能,要拧断她的脖子了? 柳安安急了,可不能刚混进来就送了命去! 她用力一拽。 “嘶……” 白皙的指尖一滴血珠渗出。 柳安安痛的眼底冒水花了。 她一个不小心,指尖挂在了革带的金饰上,手指尖戳了一个洞。 好疼。 柳安安疼得肩膀都缩成一团。然后后知后觉,自己把暴君的革带给染脏了。 她脑袋一懵,颤巍巍抬起头。 暴君看着她的眼神冰冷,凛冽如寒风刀刃。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