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透内心的真实想法。他顿了顿,没再说话,开始像一位手法精湛的医生般一点点剖析内心。 “糜舟……你到底从哪知道的这些事?”沈以乐的声音像在恳求,圆透的双眸散发着追寻真相的渴望。 糜舟眨眼。她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吗?就算在这里告诉她,她也很快会忘却,这段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会被清除。既然如此,告诉她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你可能不会相信。” 沈以乐立刻摇头:“从你等上巴别塔救下我的那刻,我就愿意相信你所有的话。” 糜舟尴尬地笑了笑,一扫往日风流倜傥的假象。 “其实——” 房门不合时宜地敲响,沈以乐投以不悦的目光,糜舟则松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定开始发疯了,居然想着把对沈以乐而言那么荒诞的真相告诉她。他不该这么做,也没必要这么做。他站起身主动去开门,沈以乐像是从他的举动中看出了某种意图,失落地低下脑袋。 糜舟瞥了她一眼,没有做任何表示。 他打开门,发现门外没有人影,低头看去,才发现一个小女孩正捧着一束鲜花。 “蜘蛛姐姐说你们是新来的客人。”她把五颜六色的花举到糜舟面前。 “客气了。” 糜舟接过花,同时侧身让,房屋里的沈以乐能看到女孩。 沈以乐明显很惊讶,孩童出现在这种地方显得格格不入,她难不成也是犯人? “你是……住在这的孩子?”糜舟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她是我的女儿。”一个粗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糜舟寻声望去,只见有一身材壮硕的男子正扛着柴火往这边走来。 “赤背蜘蛛说,你们不是从炼狱逃出来的?” “是啊,我们是从别的地方到这的,阴差阳错。” “什么地方?” 他把柴火堆到附近,同时招呼女儿过去。他看上去像个粗人,但说话举止却不失礼仪,待人亲和。 “忘了说,我是长颈锯锹。” “哦……我叫糜舟,那位是沈以乐。”糜舟没有隐瞒真名的意思。 沈以乐此刻也走出屋子。房间里又暗又潮,她其实并不想在屋里多待。 “噢,好名字。”长颈锯锹客气后,把话题拉回了,“二位是从何而来?” “东海之上的国度,你恐怕没听说过。” 长颈锯锹思索了一番:“云鹰国?” “就是云鹰国。”糜舟回答。 长颈锯锹怔了片刻:“还真是怪事。” “此话怎讲?” “没什么,”他笑了笑,“我们这帮炼虫师,前些日子还在谈论云鹰国。” 那还真是巧了。糜舟心想。“为何?” “有人说,云鹰国要打过来了。” 糜舟和沈以乐对视一眼,像迷失在大漠中的旅人发现了绿洲,两人都希望长颈锯锹继续说下去。 “是谁说的?”糜舟问。 “一个叫笛胡峰的,他已经离开虫谷了,跟着一大帮人。”长颈锯锹挥了挥手,“真不知他们为何要掺和西朝的事,我们早就是被西朝抛弃的人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