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大哥跟青帮有关系。”白准让小黄雀跟着霍朝宗,停在他书房的窗外,听了全程。 霍朝宗不是刚到上海就搭线青帮的,而是已经跟青帮做了多年的生意,青帮想要知道是谁炸了日领馆那也很容易,全上海所有的黄包车夫都是青帮耳目眼线。 霍朝宗一通电话就知道那人是谁了。 天色一黑,围在霍公馆门前的记者陆陆续续散去,其中一个记者打扮,脖子上挂着个照相机的人混在人群里。 抬手叫了辆黄包车。 黄包车夫问:“先生去哪里?” “苏州河,挂白灯笼的人家。” 黄包车夫一听,立即蹬车向前,从租界蹬到老城厢,一路七转八弯,找到接引人。 “记者”下车,付了车夫一块大洋,跟在接引人身后继续向前走。 苏州河沿岸停着几十艘船,船上挂的灯各有不同,灯笼上画了花的,就是这船上做暗娼生意,灯笼上画着龙旗的,就是青帮的。 龙旗还按旗帜上的图案分是插大香,还是插小香的。 夜雾弥漫,天上月色黯淡,连船上灯都看不分明,一直走到河中段,才看见一只挂着白灯笼的船。 接引人一直低着脸,此时才转身:“到了,上去吧。” 霍朝宗跳上船,掀开船帘,乌蓬船中只坐着一个人,船中一张矮桌,桌上两坛黄酒,一碟油炒花生,两只酱圆蹄。 一个中年人坐在桌前,手上一把匕首,把酱圆蹄的肉一片片切下来,一只酱肉一口酒,吃的满身发汗,敞开衣襟。 他吃的豪兴,抬眼一扫:“你胆子倒大,就不怕我一刀捅了你。” 在这里杀光了人,往河中一扔,等到尸体飘到黄浦江,捞都捞不上来,死了也没人知道。 “要是害怕,我就不来了。”霍朝宗将金边眼镜一脱,摆在桌上,双眼凝视王疯子的眼睛,“王先生,我想请您杀山本。” 王疯子酒酣耳热之际,杀性更浓,他赤红着眼看了霍朝宗一眼:“我本来就要杀山本。” “我要他速死。”霍朝宗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他要用山本的命,祭占青头七。 霍朝宗打开皮包,金条“哗啦啦”倒在桌上,他把金条往王疯子面一推。 “我知道你,本来我也要杀你。”王疯子拿起匕首又片了一块肉,薄肉沾酱,塞进嘴里大嚼,吃得满手油花。 他在闯进去之前,是打算把里面的人都杀光的,隔门听见霍朝宗拍案与日本人争执,所以才饶了他一命。 山本那记冷枪他也看见了,日本想杀的人,那就得留下一命。 “我没死,我兄弟替我挡了两枪。” 王疯子一辈子最重兄弟,听到兄弟两个字,他停下酒肉,把匕首插在桌上:“把金子拿回去,山本我杀定了。” “山本经过这次不会再轻易出现,我可以给你提供方便。”霍朝宗继续说道,“我要他七天之内死,头七的时候我才有脸在灵前给我兄弟上柱香。” 王疯子笑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他眼中疯意更浓:“我答应你了。” “这些钱,就当是我请四门的兄弟们喝酒的。”给出去的钱,他不会再拿回来,对王疯子点点头,掀开帘布出去。 乌蓬船顶上一只黄雀停落,船蓬一摇,一人从船中上来,沿着河岸离开,没一会儿就走得没了踪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