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往里一瞥,窗上明明映出两道影子,可屋里哪有什么女人?当下连声音都不敢出,吓得两腿发抖,跟着同伴出去。 “先师屋里有个女人啊!”小弟子们出了门,纷纷议论起来。 其中一个一句话都不敢说,吓得满头是汗,灯火照得出来,可是人眼看不见的,是什么? 禇芸飞到半空,美目盯着红阳:“你识相的,就赶紧把人放了。” 红阳放下捂着脸的手,他脸上的伤口似道红线,厉鬼爪上的怨火沾上便不停灼烧,这红线越扩越粗。 细皮一破,露出里面的红色筋肉,伤处皮肤迅速老化,没一会儿他半张脸就苍老了几十岁。 连头发都白了一半。 禇芸虽是厉鬼,但到底才死不久,看他这样鬼眼滴溜溜的转:“原来你还是个老妖怪。” 红阳伸出手来,一边痛吟一边把手伸进脸皮伤处,一把将老化的皮撕了下来。 高远恰在此时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就见师父做这骇人的举动,一边是女鬼,一边是妖怪,他猛爬起来要往门外逃。 红阳已经撕破脸皮,干脆连头发也一起撕了。 禇芸虽是鬼,也没见过这样可恐的情形,她呀一声,用水袖遮住脸:“你撕完了没有,撕完了再打。” 这么恶心,她打不下去。 那张被撕下来的脸,刚掉在地上,就化成飞灰。 红阳一把抓过高远,他皮掉了,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团蠕动的血肉。 高远大声惨叫,他越是叫得惨,越是没人敢靠近红阳的屋子,红阳把舌头探进高远的嗓子眼。 高远肉眼可见的衰老,先是皮肤干涩,接着头发花白。 他嘴巴被堵着,只好呜呜出声,哀求红阳饶了他,最后连声音都苍老起来,红阳这才放开他。 扔破布似的将他扔到一边,高远慢慢往门边爬去,他刚才还血气方刚,顷刻就鸡皮鹤发。 怪不得红阳会这么年轻。 红阳的皮肤头发又长了出来,比原来还更年轻一些,脸上的伤疤一丝痕迹都没有,但他吸得猛了,补过了头,血珠从鼻尖淌下。 一边伸手拭血,一边甩出一叠剪纸人。 禇芸鬼爪聚起绿火,绿火飞击纸人,眼看鬼火烧不化这些纸,她返身跑了。 红阳嗤笑,看来这女鬼也并不全听姓白的话,环顾四周,黄雀早就没了踪影,姓白的破不了他的术法,就是来放放狠话的。 红阳又坐到镜前,烛火将要燃尽,他点起蜡烛,又续一支。 听见摔在门边的高远呼哧呼哧喘气,看了高远一眼,他挑徒弟先看八字,八字合适的才留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你放心,不会让你这么早死的。”抢来的东西总归是抢来的。 只要高远还活着,他就能一直用他的精气,如果高远死了,精气也会随三魂同归。 红阳皱皱眉头,他刚才确实吸的太狠了些。 铜镜中的霍震烨问白准:“这个你怎么从来没用过?也没教过我?” 白准懒洋洋把竹剪一抛:“我的本事这么容易学?你连摇钱树都扎不好,还想学别的?” 霍震烨微微笑,这个纸人他没见白准用过,但他是见过的。 在一门金洪老爷子家中,红阳放出来窥探他和白准。 “七门还会什么?”霍震烨仿佛突然有了谈性,追问起白准来。 白准动动手指,阿秀从冰箱里拿瓶汽水送给他,他美滋滋喝了一口,凉得眯起眼来:“糊、剪、绘、编、扎。” 彩糊,剪纸,绘画,草编,竹扎。 原来白准的本事,他还没全见识过。 红阳坐在镜前,原来七门还有这些本事,有些是他见都未见过的,原来白阳不过教了他一点皮毛。 镜子里的禇芸飞身回天井,一骨碌钻进坛子里,从坛口伸出只手来,满地摸着纸封条。 摸到封条就往坛上一贴,她再也不出去了。 霍震烨蹲下身,隔着一层陶土问她:“怎么了?那个红阳十分厉害?” 禇芸的声音从坛子里传出来:“他不是人,他是妖怪。” 红阳窥探到一点有用的秘密,他大喜过望,忍不住炫技,指着镜中的陶土坛,他嘴里说的话,就成了镜中禇芸说的话。 是他在跟霍震烨对答。 “他是什么妖怪,把你吓成这样?” “我的手擦破他的脸,他就……他就变老了,他吸了他徒弟的精气,又变回来了。” 半真半假,他才会相信这不是梦,然后一直呆在这个梦里,直到死去。 霍震烨果然皱起眉头,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