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时的账册,跪在言建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则递上了一本瑶县银两使用明细的账本。 郭正命人呈上来,杨元海看着那个齐貌不扬的年轻人,好奇的问:“足下是我工部的人?为何我从未见过足下?” 那人跪直了身子,一身正气的模样道:“我乃工部员外郎张苛,你堂堂的尚书大人,自然是不认得我们这等无名小卒的。” 那语气里,颇有一番指谪的味道。 杨鸿闻言笑了:“敢情是柴大人的内侄,我可不记得去瑶县人人员名单里有你。” 言外之意就是,他都不在随行人员名单里,而他手里的那份明细怎么来的? 这就很有意思了。 “要是让两位知道我同行,怕是你们行事就不容易被人发现了吧?”张苛冷笑了一声,冲着上道的郭正义正言辞的说道,“王爷,杨家父子自打到了瑶县后,从未做过一件与民生有关的事情,他们终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盘剥老百姓。” 郭正从那两本册子上抬起眼来,审视的看向下面跪着的言建和张苛二人,眼神晦暗不明。 坐在一旁旁听的承安候紧张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自是清楚杨家是什么样的人,可架不住这些小人联合起来做假,这镇北王与他虽同属沙场猛将,而且还是姻亲。 可二人分管不同地界,平日里见面的机会极少,因此从未有过深交,对于这位的行事作为,为人,他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这会儿见言建等人言之凿凿的,而郭正却迟迟不开口,他的心跳得几乎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若是杨家被定了罪,承安候府倒不说,就说从承安候府刚嫁到杨家的女儿怎么办?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短短几息间,承安候心思百转,设想了无数种应对的办法,却终究不得完美。 外面聚集的老百姓也不时的交头接耳,讨论着事件的结果。 就在这时,礼部尚书的声音传了进来:“老臣这里有杨家嫁女儿时的所有礼单,上面的确是有在场这几十箱东西的名目,还请王爷过目。”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一道苍老的身影走了进来。 众人齐齐的惊一遍,原来那几十箱东西,还真的在礼部有登记啊! 那,之前樊大人跟海大人上交的那些又是什么?难不成樊大人在查杨家礼单的时候,礼部的人没有告诉他顾家也有礼单吗? 这个疑问不仅在场的人有,感受自己被阴了的樊池悟也有,所以,他此刻的脸色简单难看至极。 “孙大人,你们之前可没说还有这么一份嫁妆礼单!”樊池悟只觉得被这只老狐狸给耍了,当初他亲自上礼部去查了两家的礼单,为了的就是防止在嫁妆上面出批漏。 没想到,这个老东西还留了这么一手。 “樊大人,你当初来礼部的时候,要的是杨家的所有财物登记的册子,可没说要看顾家的,这些嫁妆是在顾家名下的,所以,自然算不得杨家的东西,老夫做得有何不妥?” 孙致远理直接壮的回对了一句,樊池悟瞬间哑口无言。 他知道他是被钻了空子了,顿时气得面色一片紫胀,指着孙致远道:“孙大人,你这般首属两端,就不怕被陛下耻笑吗?” 孙致远面不改色的说道:“樊大人这话就好笑了,你这般急着樊咬杨家,是想坐实了杨家贪污的罪名,好将在这几十箱物件里捞走一点放到自己府中吧。” 这些物件在礼部都有登记,若是拿出去卖自是卖不掉的,可若是放在自己房中当摆件,谁又能知道呢? 樊池悟的贪婪和野心几乎是写在了脸上,谁又能看不出来呢? “你血口喷人,当着陛下的面,你敢污蔑我!”樊池悟一脸羞愤的说着,朝着皇帝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叫道,“陛下,你要给臣做主啊!” 皇帝今日是来旁听的,他从头到尾都没打算插手。 他的确是看杨家不爽,也有意要打压一下,只不过,杨家一向深得民心,他可不想做这个刽子手。 所以才将案子交给镇北王来审。 “樊大人若是问心无愧,不必急着现在喊冤,听说我父子二人在瑶县天天吃喝玩乐,不干正事,我倒是也有本东西想要拿给王爷看看,不知道这些振灾款究竟都去了哪里。” 杨鸿说着,冲着人群里叫了一声:“轮到你出场了,你再不现身,我跟我爹就要被人红口白牙的给弄死了。”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人群立马分开一条道来,接着,一道身影大步朝着内堂走了进来。 他手上,还拎了一个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