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理寺内依旧灯火通明。 周蘅芜等人为了查敬一禅师被杀的案子东奔西走,但是于今日傍晚时分因为圣上要于相国寺迎佛骨之事,所以相国寺被封寺了! 也就是说,在这样万众瞩目建浮屠迎佛骨的盛事之下,敬一禅师的案子就这样被压了下来,被关押在离宫中的赵肃想要出来也是遥遥无期。 素来自负风流的周大人此时面容憔悴,哪里顾及得上整理什么仪态;而大理寺内号称为鬼见愁的蒋青风蒋大夫,此时少见的也面露疲倦之色。 疑难杂案中最耗费人心神的是什么,那就是这个案子查的一丝头绪都没有,反而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的!毕竟……现在大理寺的顶梁柱夔王成了最大的嫌疑人被关押在离宫,而死对头刑部那里重新攀上了六皇子赵泓临这根高枝,处处和大理寺作对,将那陈年旧案翻出来找大理寺的麻烦。 此时,身为大理寺少卿的周蘅芜,第一次体会到了昔日刑部尚书临震的憋屈,可这火气又没地方撒。 “大人,天牢里那个老头想见您……”就在整理卷宗整理的焦头烂额的周蘅芜快要爆发的时候,又听狱卒道。 周蘅芜知道狱卒说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巧手张!他自认为算是见过不少泼皮无赖了,可是没有一个如同那巧手张一般难缠,身份特殊可是又不能打又不能碰,关进天牢之后撒泼打滚骂骂咧咧哭哭啼啼的,一个人便将这戒备森严的天牢搅得乌烟瘴气的。 他按住跳动的眉心道:“不必理会他。” “可是那老头说您不见他他便就一头撞死在天牢,让您没法交代……”狱卒打量着周蘅芜的脸色不对,小心翼翼的说道。 “咔”的一声是周蘅芜手中的茶杯被捏碎的声音,赵煜深夜来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深夜大理寺中如此鸡飞狗跳热闹非凡的场景。 脸色本就不大好看的周蘅芜在看见穿着深色斗篷半夜来访的赵煜,心中越发不安,警惕道:“王爷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赵煜将斗篷递给了一旁的景行,笑得一脸温良无害道:“本王深夜到此,确实是有事相求。” 周蘅芜干笑道:“下官人微言轻,担不得王爷一句‘求’字。” 赵煜看向周蘅芜的目光越发真挚,道:“蘅芜知道,如今本王行事多有不便之处,赵肃又在离宫不方便出面,夔王府的家将都守在大理寺,此事也只能交给大理寺了。” 听着赵煜越发温和的语气周蘅芜心中不妙的感觉越浓烈——毕竟如此风雪之夜,能让这位冒雪前来总归不是什么小事。 斟酌了片刻,方才问道:“不知王爷指的何事?” “一刻之前本王收到消息,说是就在今晚已经有不下于三十位江湖高手涌入了汴梁。”赵煜的语气极其平淡道。 周蘅芜的眼皮子不由一跳,俨然是想到了年初的时候江湖人涌入汴梁带来的麻烦,“那些江湖人比起之前参加武试的功夫怎么样……” “天壤之别。”周蘅芜还尚且未曾来得及松口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