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特别行动队抓人的时候,才发现指挥官阁下已经罔顾军级领导安全规范,擅自离开了军区基地。回家的时候,他们两个根本不敢把这件重大违纪事件报告给做了一桌子菜等儿子的江元帅,程亦涵含含糊糊地说:“江扬……呃……指挥官大概不能回来……” 江元帅凝视杯子里的红酒,良久长长叹了口气,目光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望和黯淡,随即挑眉微笑,说:“坐下吃饭吧。” 江元帅的厨艺堪比御厨,每道菜都是按江扬的口味特别调配,程亦涵不得不承认,这顿饭美味绝伦,只不过饭桌上的气氛太尴尬,元帅招手吩咐勤务兵撤去多余的两副碗筷之前,程亦涵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胃疼了。 饭后,江元帅提出要出去散步,秦月朗和卢立本自然一左一右地陪着,以防元帅“不留神”逛到特别行动队去。程亦涵借口还有公事,匆匆上楼,开始给苏朝宇打电话——江扬的手机从周五下班起,就始终是转接副官的状态。 苏朝宇和江扬租了一间最好的树屋,此时正额头贴着额头地腻在睡袋里。山里很凉,外面的山涧汹涌如同遥远的惊雷,树叶沙沙,有的时候,好奇的小松鼠会扒着窗框在外面围观他们,大而蓬松的尾巴翘得老高。 “程亦涵说,明天下午两点,元帅的飞机就要回首都了,按理说,你应该过去送。”苏朝宇挂断电话,亲吻江扬的睫毛,后者不情不愿地放弃了装睡这种注定会被戳穿的幼稚行为,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元帅如果跟他的飞机一起走的话,我一定会去欢送的。” 苏朝宇噗的笑出声来,蹭蹭江扬的脸颊问:“你要跟元帅赌气到什么时候,又不是五岁半!” 江扬环住他,声音里有种苦涩的笑意:“我从四岁半开始接受他设计的精英教育,我不记得我有赌气或者任性的权力。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他不曾问,甚至不屑于知道。有一次我的柔术教练谈起他的儿子,比我小两岁的男孩子,他说,他舍不得儿子练这个。可是我爸爸舍得,可能因为他擅长牺牲和忽略没有必要的多愁善感,所以他是元帅。” 苏朝宇无从劝解,他只能紧紧握着江扬的手,江扬叹了口气:“我承认这点上他赢了,我现在也一样擅长此道,我甚至牺牲过你,牺牲过自己,可是……可是我渐渐知道,有些失去那么难过,不能自已,不能忽略,不可弥补。海神殿回来以后,我甚至已经对过去的一切释然,只要他们接受我们的感情,我可以把过去所有的失去都当作走到你身边的代价,我甚至觉得这是赚了。但是,他仍然偏偏要做我决不可能接受的事情,因为他从未尊重过、考虑过我的感受。” “他不会,他是你爸爸。”苏朝宇试图劝解,却注意到江扬静静望着窗外。树叶沙沙,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泪光,却有那么一丝淡淡的辛酸:“你知道吗,江立蹭破一块皮都会被他抱在怀里哄,小公主爬上窗台他都会担心的要死。我受了伤疼得睡不着,想第二天不要做任何练习于是盼着自己最好发烧,我甚至不试图告诉他,因为他不会有兴趣关心这样细枝末节的事情。他确实有三个孩子,但那是秦月朗江立和江铭,没有我,我现在终于接受。所以朝宇,有时候我甚至会对你感到很抱歉,真的。” 苏朝宇静静地拥着他的情人,因为对方始终平静地叙述这一切而无法安慰,他想说:“你们应该谈谈。”或者“他其实正以包容的方式弥补过去的错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