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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之章-(25)占据 {甜,兽,慎入}


    米斯特伴着利刃一起经历了许多战役。

    那夜之后,她常常梦到他们。

    少女感觉自己化成战场上流连的风,跟随他们,看着他们浴血奋战,为了失去的伙伴伤心颓丧,再重新振作起来,灭杀虫族报仇。

    她从没见过机甲里的人长什么模样,只能听到他们的对话,虽然音质被距离压缩得扁平失真,但相当明显地,都是少年人。

    重盾沉稳,军刀狂放,天狼……则几乎没说过完整的一句话。

    不论发生任何事,他总是安静地,冷漠地执行将虫族屠成碎片的任务,有如最精确的杀戮机器,毫无人类的情绪反应。

    战况颓靡时,他默默冲到最前线,把吞噬伙伴的虫族撕裂;获得重大胜利时,他隐没在众人之后,意兴阑珊,不见一点喜悦。

    这是个厌倦战争的人。

    米斯特不知何故,就是如此觉得。

    他比谁都强,也比谁都孤独。

    夕照把战场染成一片血红,虫与人,变成尸体后就都是肉块了。黑狼机甲独自站在修罗炼狱般的残骸里观看落日,铁与血浇铸而成的剪影,貌似一缕被世界遗忘的寂寞孤魂。

    米斯特感到脸颊有湿意,她竟然莫名落泪。

    少女抹掉脸上水泽,翻身起床,好阵子没自己一个人睡,有点不习惯,觉得空落落的。

    最近劫火充满浮动的气氛,零先生似乎很忙,整整两天没见到它了。

    因为西琉士下令,魅影舰全速前往帝都。

    那天野玫瑰看到全舰通告,激动得抱住米斯特大哭。

    他们长久的悲愿旅程,终于见到终点。

    米斯特倒像个局外人。虽然她是从者,对于回到帝都,感觉却说不上来的奇怪。

    有多久了?她没再想起过帝都的人。

    米斯特捂住眼睛,察知了一些吊诡的事。

    为什么?她会成为劫火的一员?

    她本来是边境驱除舰猎枪号的士兵,跟着前锋队探索时,破获一座小型虫巢,抓住了赛柏,被入侵者制服带上魅影舰,初见西琉士,然后榭尔德对她施用亿万星尘……

    米斯特梳理了一遍,一年多前,遇到劫火的开端。

    她感到混乱与恐慌。

    破除二次调制后,初次调制的效果也在减弱,少女终于发觉自己有问题了。

    虽然尚未完全清醒过来,伪造的意识正逐渐剥离,事实慢慢浮现。距离她真正恢复自我,所欠缺的,只是时间。

    米斯特魂不守舍地打理完毕,戴上零先生帮她准备的哑黑色面具,走出居住舱。

    今天要进行基本锻炼,然后跟野玫瑰一起用午餐,下午是……

    少女数着行程,投入劫火的日常生活,借以暂时忘记那些叫她烦闷的事。

    帝国星历3180年7月10日,魅影舰和帝都,只剩3天路程。

    西琉士的灰白之间,零与独眼男人,展开一段谈话。

    「混沌粒子的浓度又增强了,再这样下去,灰白之间也无法阻挡你的肉体崩溃……你有什么打算?」

    「我们必须拿到那东西,零。」

    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简直像是在自言自语。

    马驹大小的野兽与西琉士挺直站立,隔着几米距离对望,除了声音与橘金色眼睛之外,此刻的两者,连气场都非常相似。

    「只剩这个方法?」

    「都在绝路上走了这么久,哪里还能回头?」西琉士有些嘲讽的问。

    黑狼无法辩驳,他们残余的生命确实没有任何选择,只能继续向前,直到最后一刻。

    独眼男人见野兽沉默,径自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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