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被划到城区了,可一时半会儿好像又没什么合适的学校。 哎,再找找吧,四年级还有一学期。女儿升五年级前,总归能落实下来的。 陈凤霞听丈夫絮絮叨叨的分析,惊讶不已:“哟,这是天上下红雨了?你居然还晓得操心女儿上学的事!” 不管重生前还是重生后,以前在这方面,丈夫可是甩手掌柜。他最大的支持就是不反对,但绝对别指望他会主动谋划。 郑国强可不承认:“我怎么就不想,不是我孩子啊。我跟你讲,我可是找我们局里工会主席好好打听过情况的。” 陈凤霞恍然大悟,难怪咯,环境不一样了嘛。 在工地上做小工,在外头摆摊子卖小吃,周围接触的人群都跟他们差不多,哪有人和他谈孩子教育的问题。 只有工作稳定了,不用风里来雨里去不知道下顿饭在哪开伙了,人才能静下心来考虑更多的事。 坐办公室的人,不谈论家庭小孩之类的,还能说什么?真以为谁跟你谈人生谈理想啊。 陈凤霞感慨万千,难怪人家说要实现阶层跃升。这影响是方方面面的啊,叫那个什么仓禀还是衣食来着。 喔,就跟女儿背的古诗似的,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说不一样就不一样了。 她点点头:“行啊,你以后就多费点心。咱们的孩子赢不在起跑线上,也不能叫人甩几圈。” 郑国强挥挥手:“我有数,别岔话题。刚才那人到底怎么回事?怪怪的。” 陈凤霞没办法跟丈夫解释吴若兰家的复杂关系,总觉得像是在背后说人坏话,只好含糊不清:“我也说不清楚,她家的情况可能有些复杂吧。她女儿转学回老家了。” 郑国强更加奇怪:“她都带孩子回去了,干嘛还在江海买房,还又是卖耳环又是卖手镯的。刚才她那个语气,不晓得的人还以为她被我们逼债呢。” 陈凤霞的心里头乱糟糟的。 她就是不希望这女人带着孩子回那个什么老家啊。 真是疯了,老家是金子做的吗?宁可养别人的儿子,把自己的女儿不当回事。算什么玩意头! 她带着女儿在江海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不行吗?都买下了四套房,自己娘儿俩住一套,剩下的三套租出去也够他们娘儿俩过日子了。 怎么就不能过下来?现在大家伙儿每个月的工资也才几百块钱呢。 五六百块钱养活全家祖孙三代的比比皆是,人家能活她怎么就不能活呢?为什么非得把自己活到这份上? 陈凤霞在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劝慰自己:算了,人各有志,说不定人家觉得像她这样每天从睁眼起床忙到闭眼睡觉,一分钟不得闲,一分一厘的抠钱攒钱的日子才叫人生的悲哀,毫无生活乐趣可言呢。 就好像明明那个脑袋瓜子似乎有些不清楚的同学王月荣说的,吴若兰的妈妈才不用学包饺子呢,她的手就不是干活的手。 什么做人的尊严之类的,是多虚无缥缈的东西。 也许实打实吃香的喝辣的,痛痛快快花钱的好日子才是真理。 她呆呆的不说话,郑国强就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这人这么奇奇怪怪的,她家男人会不会到时候找我们算账啊?” 能开得起小车的有钱人,难纠缠起来会烦死人。 陈凤霞瞪眼睛:“算什么账?她是小孩还是弱智,没办法决定自己的事吗?这么大人了,买几套房子留给女儿又有什么问题?” 郑国强啼笑皆非,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她女儿才多大,这么早就预备下嫁妆吗?” 陈凤霞毫不客气地怼回头:“留给女儿就一定要当嫁妆吗?这不是嫁妆,当妈的就不能给女儿留东西吗?” 郑国强被她怼得莫名其妙,赶紧举手喊停:“行行行,她愿意留多少就留多少,反正又不是花我的钱。” 他怕妻子又朝自己发作,立刻抬脚离开潜在的战场,端起碗碟往厨房走,“我洗碗了,你赶紧洗澡准备睡觉啊。” 浴室的门关上了。 陈凤霞看着瞬间空掉的桌子,又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心里头似乎堵着什么东西,有千百句话要往外头冲,但最后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算了,她告诉自己,这说到底都是旁人的事,她还是赶紧洗漱,早点睡觉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