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幽州太久没出过这样一个能威慑四方的人了。 然而这不过是山宗在幽州三年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大概他早已忘了。 赵扶眉也从未对人提起过,如今也不过是稍作回味即止。 她悄悄看一眼神容,没有在她脸上看出什么,自嘲地笑笑:“那日是我最后的机会,此后我离开了医舍,刺史府就会为我谈婚论嫁,是我心急了。” 赵进镰夫妇都知道山宗的为人,他曾出身显赫,如今却独来独往,以军所为家。他们曾说过他太复杂,甚至离经叛道,与寻常人都不是一个天地里的,自然也从没想过为她牵线搭桥。 更别提如今还得知了长孙家贵女与他的过去。 所以她只能自己私底下搏一搏。 神容听到此时,终于开口,语气仍淡:“其实你不必特地来与我说这些,我只是他的前夫人,又不是现夫人。” 要争要抢是她的自由,只要不拖旁人下水,谁又能说什么。 赵扶眉勉强笑笑,为什么来这一趟,大约是觉出山宗对这位前夫人的不同,那只是身为女子的一点直觉,她也不知准不准。 他对自己却是与对别人一样,决绝无情。 “就当是谢贵人当日那番赠言吧,也谢不怒我冒犯之恩。”她站起来,福身:“愿贵人接受我歉意,我告辞了。” 神容没有说话,看着她出去了。 外面何氏小声问:“你们悄悄说什么了?” 赵扶眉答:“没什么,聊了几句闲话。” 何氏道:“也是,往后你若成了婚,走动就少了。” 神容听着她们说话声渐远,心里却在想,竟然会有人对那男人暗暗爱慕了三年。 比她们做夫妻的时间都长。 她也不知为何要比较这个,明明是两桩不相干的事。 无声地坐了一会儿,她不再想了,起身出去。 紫瑞在门外看到她走出来的样子,还以为是要出门,忙问:“少主是要入山了吗?” 神容理顺臂弯里的轻纱,想了想:“不去。” 说完转身又回去主屋。 …… 神容真就一直没有入山。 就连广源都发现了,也不好问。 早间,广源出去了一趟,恰好在城中街道上发现了远处例行巡街的军所人马,跑去一问,果然郎君也亲自来了。 山宗从城头上巡视完一遍,正好下来,看到广源在,猜到他大概要说什么,懒洋洋地道:“最近都好,不用问了。” 广源近前,却说了句不一样的:“那郎君近来入山了吗?” 山宗停步:“该去的时候自然会去。” 广源道:“贵人好似好久没去了,她往常总去的。” 山宗发现了,上次因为未申五不大不小地闹了一下,他其实近来去的算勤的。 最近山中开凿顺利,神容的确没再去过,留在山里看着的都是东来。 他收紧一下护臂,扫一眼广源:“你管这些做什么,少打些鬼主意。” 广源一下就被他话弄得无言以对,嘴巴一张,又闭上。 他跟随郎君多年,几乎是一同长大的,太知道他有多聪明了,有点什么花花肠子根本瞒不过他。 “行了,回去吧。”山宗已坐上马背,径自往城外去了。 出了城门,他才又回味了一下广源的话。长孙神容这次没进山的间隔的确有点久了。 他早察觉是因为那日赵扶眉的事,不自觉竟想笑。 长孙神容还会因此吃味不成,她也不过就是想叫他低头罢了。 一定是因为赵扶眉说了什么,让她心有不快才会这样,彼此心知肚明。 他扯一下缰绳,下令左右:“入山。” 刚至半路,一兵骑马飞驰而来,正是从山中方向。 山宗停下。 对方马尚未勒住,已一下滑跃而下,似万分紧急,飞奔近前就迅速跪报。 ……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