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太监宫女急急忙忙跟在后头,吓得路上经过的人都僵着不敢动。 福临闯进大殿,亲眼看见了散落在葭音身后的白绫,他愤怒地将白绫踢开,冲到了葭音的身边。 “葭音,朕来了,你不要怕。”一把抱住了心爱的人,着急地确认她还活着,福临才稍稍松了口气,“不怕,朕来了。” “皇上?” “葭音,额娘要你自尽吗,额娘她真的,要逼你……” “不是的,皇上误会了。”葭音气息微弱地说,“太后是要臣妾振作起来,要臣妾好起来。” “你不必隐瞒,更不要害怕。”福临眼睛睁得老大,“朕了解额娘,她做得出来,朕知道。” “这白绫,是为东莪郡主准备的。”葭音说,“皇上,您真的误会了。” 福临愣住,回头看了眼被他踩得乱七八糟的白绫。 “皇上,这件事,太后交给了臣妾,臣妾转交给您。”葭音说,“请皇上给四阿哥一个交代,给臣妾一个交代。” “朕知道了。”福临答应,“可你也要答应朕,绝不能想不开,任何事告诉朕,让朕来为你解决。四阿哥没了,可我们还能再有孩子,你还有费扬古,他还没长大成人。” “多谢皇上。”葭音含泪道,“皇上,臣妾会好起来,一定会。” “好,好……”福临爱怜地抚摸葭音的脸颊,“你哭出来,哭出声就好了,不要憋着。” 可就算鄂硕去世,葭音也不曾激动得嚎啕大哭,喜也好,悲也罢,她天生是不会强烈表达情绪的人,皇帝总叫她大声哭出来,葭音实在做不到。 太后说的没错,他们之间,好像根本不了解,福临对自己做的一切的好,都是他自己想当然的。 “葭音,额娘她,还对你说了什么?”福临忍不住问。 “没有别的话了。”葭音说,“太后是来看望臣妾,看望四阿哥,不过眼下,臣妾有个请求。” “什么,你说?” “皇上,将四阿哥发送了吧,不能再停在宫里,这不合规矩。”葭音道,“臣妾不愿让四阿哥被世人诟病,皇上想要给儿子风光大葬,也是臣妾所愿,但所有的事,我们都照着规矩来做可好?” 福临知道,母后一定是对葭音施压了,这白绫也不见得是给东莪准备的,可他不愿逼迫葭音承认,眼下既然她开口请求,自己当然要满足她。 “你不要怕额娘,别怕她。”福临搀扶葭音起身说,“有什么事,让朕来应对。” 葭音虚弱地站稳,苦笑道:“皇上,臣妾怕太后做什么,太后那么疼我。” 福临不信,搀扶她道:“朕送你回去休息,而后就去处理朝政,朕知道她急什么,朕好好做就是了。” 待葭音回到承乾宫歇下,福临再返回乾清宫时,命令吴良辅将积压的事统统搬来,召唤那些等待面圣的官员。 一上午,乾清宫里外,进进出出忙得不亦乐乎,到正午时,御膳房的人徘徊了几次都插不上来。 这些光景,都被传到慈宁宫,玉儿却冷漠地吃着饭,自言自语似的说:“所以,她没有到了痛不欲生的地步不是吗,既然如此,何必由着他作得天下大乱。” 元曦和巴尔娅都不敢出声,低着脑袋,老老实实在边上伺候。 待午膳撤去,巴尔娅和元曦回去吃饭时,才提起来,巴尔娅害怕地问:“太后到底对皇贵妃说了什么?” 元曦早晨看见慈宁宫的嬷嬷去准备了一条白绫,将她吓得不轻,但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事了。 “姐姐,这帝王家啊……”元曦长叹。 今天的事,一直梗在福临心里,虽然葭音不肯说实话,他也不会再问,但毫无疑问,那条白绫是母亲为葭音准备的。 傍晚时,福临从奏折堆里,抬起猩红的眼睛,问前来奉茶的吴良辅:“皇后把五阿哥抱去了吗?” 吴良辅结结巴巴,答不上来。 福临道:“立刻!马上!不把五阿哥抱去,你也提头来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