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便匆匆离开。 纤细的身影行在风中,裾带飞卷,如弱柳扶风,一副不堪采折之态,我见犹怜。 裴行知眯眼凝神瞧着,狐狸眼中浮动着异样的光,闭了闭目,一切情绪又都全然收敛,再寻不到半点痕迹。 鸟语林里发生的事,很快传回到裴老太太耳中。 老太太气得不轻,恨不得把孙儿的脑壳敲开,亲自理顺。 从前这臭小子不喜跟姑娘们说话,是他君子识大体,懂分寸,可眼下他都二十岁的人了,还是不开窍,再这般下去,这到手的媳妇儿,也得被人抢走咯! 冥思苦想了一晚上,老太太拿定主意。 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鸡都还没醒,她就打发人去催裴行知起床,带顾蘅一道出城上香。 为免二人拘谨,她又叫上裴灵徽、顾慈和顾飞卿陪他们一道前往。 至于奚鹤卿......他住的院子已经“咣当”落锁。 钥匙被送回到老太太手里,老太太紧紧攥在掌心,终于能踏踏实实躺回床上补觉。 可她眼睛才眯上,下人们就连滚带爬地冲进屋。 “老祖宗!老祖宗!那人撬锁跑了!” 裴老太太一骨碌从床上坐起,“那他现在人呢?” “追着马车出城去了!” * 快晌午时,裴家马车终于至青溟山下。 裴行知礼貌地扶弟弟妹妹下车,轮到顾慈,他手已经递上去,顾慈却绕开,改扶丫鬟的手。 裴行知笑了笑,淡淡收回手,并未说什么。 寺庙依山而建,山脚下的前殿供奉弥勒佛,半山腰上的主殿则奉有西方佛陀并东方菩萨,另附五百罗汉殿。 山门两侧各立一尊金刚护法神,法相庄严,不可亵渎。长阶环山而上,薄云缭绕,一眼望不见尽头。 眼下虽已入秋,道边树木依旧葱茏,间或点缀着几簇不知名的各色小花。雾气涳濛,钟声阵阵,鸟鸣应和佛偈徐徐而来,一种超然世外的静谧。 裴行知将家丁都安排在寺庙外围,裴灵徽则领着顾家姐弟三人去前殿上香。 顾蘅昨夜仿佛没睡好,心不在焉,眼圈泛着淡淡的黛色,时不时往身后张望。裴灵徽唤了她好几声,她才醒神。 “蘅儿可是哪里不爽利?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裴灵徽关切地伸手探她额,忽想起什么,喜道,“正好我哥哥精通医术,我这就让他过来,给你切脉开方子,保准药到病除!” 她说走就走,顾蘅忙拦住她,“我没有不舒服,没有,真的。就是昨夜睡得不大好,等回去补一觉就行。” “当真?”裴灵徽还有些担忧。 顾蘅扯了个笑,欢喜地拉她去佛前参拜上香。裴灵徽见她神色轻松,也便没再坚持。 可顾慈看得很清楚,她眼眸里并没有光。 姐姐同奚鹤卿之间,其实就隔了层窗户纸,捅破便好。前世他们也是这般犹犹豫豫,后又因自己的事而闹僵,最后彻底分道扬镳。 顾慈一直心怀有愧,这辈子定要好好补偿他们,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外间忽然传来吵闹声,香客们交头接耳,面上显出几分不悦。殿内僧人停下手头活计,出去探看。 顾蘅本在低头看签文,耳朵动了动,脖子蹭地直起,扭头就往外头跑。顾慈和裴灵徽不明所以,随她出去。 山门外,僧客和几个裴家家丁围成圈,正中之人正是奚鹤卿和璎玑。 家丁们得了裴老太太的信儿,不肯放他们进来,这才吵开。 顾蘅扒开人群,挤到前头,翘着下巴对奚鹤卿吆五喝六,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