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陵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迟陵淡淡道:“阿陵,你先退下,还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哥哥。”迟陵不甘心地唤了一声,暗中剜了商姒一眼,又急切道:“那件事十万火急,父亲那里也开始催了,您当真还要继续拖延下去吗?” 商姒心底微微一动。 昭国的事情? 迟聿低眸看着迟陵,语气如罩了一层冰,慢慢道:“我自有分寸,你先回信一封,令阿玧先将局势稳住,自有应对之策随之而来。” 迟陵欲言又止。 他终究只能抬手一礼,末了又不甘心道:“二哥您是昭国的战神,臣弟不希望您这么亲近美色。”说完,他也不等迟聿出声,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快步走了出去。 商姒忍不住一笑。 “笑什么?”迟聿握住她的手,发觉她的手十分冰凉,遂收入掌心暖了暖。 “迟将军是世子的弟弟,为何性子这般不同?” “哪里不同?” “世子捉摸不透,我至今没有看透。”她想了想,道:“迟小将军却十分锋芒外露。” “迟小将军?”他觉得好笑,把她拉到身边来坐着,抬手捏了捏她的下颚,“他如今十七,却仍比你大。” 面前的少女,容色妍丽,姣好得恰到好处。 亭亭玉立的十六岁,也是少年老成。 商姒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多少岁了,神情迷茫一瞬,旋即失笑道:“算年龄作甚?若算年龄,我从前瞧见的那些人,比世子年长者也未必及得上世子半分高深莫测。” “看不透我?” 他挨近她,问道:“你想看透哪里?” 她深思答道:“世子哪里肯给我看透?” 这话是聪明的回答,但也是逃避的,迟聿并不想要这个答案。 她在他面前还是有些谨慎了。 他微眯眸子,松开手,问道:“饿了么?” “饿了。” “传膳。”他淡淡拂袖。 宫人捧着膳食鱼贯而入,商姒却不大有胃口,只吃了几口便难以下咽,迟聿一贯喜欢喂她吃东西,他也不嫌麻烦,便亲自夹菜给她,待她闭上嘴,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不想吃了?” 她偏过头,是不吃了的意思。 迟聿命人撤了膳食,商姒忽然说想出去走走。 用膳时长安终于开始下雨,雨点如沉闷的鼓点,敲击在耳膜外侧,隐约的铁马清脆之声连续不断地传来,窗棂外的巨树枝丫被风吹得左右晃着。 迟聿拿过一边架上的披风,慢慢给她披上,修长白皙的手指为她打了个结,他手指修长白皙,不像武将的手,倒像是属于文人墨客,适弄风月,抚琴对弈。 他将她整理妥帖,才带着她跨出了大殿。 雨幕染浓了满目鲜绿,飞檐上滴滴答答落着水滴,在衣袖上洇染开一片浓青。 迟聿撑开伞,抖了抖雨珠,商姒半偎在他怀里,提着裙摆小心跨过脚下的水洼,垂眼道:“随便走走罢,我是许久不曾再外面散心了。” 迟聿便吩咐下去,让宫人提前准备好收拾出御花园里的凉亭,摆上屏风遮挡风雨,才一路带着商姒走了过去。 这二人站在一起,当真是郎才女貌,乍一看过去真真如一对神仙眷侣一般,沿路宫人频频侧目,眼神游离,皆在暗想公主与世子果真是般配。 也有人见过曾经的少帝,看到容貌相似、气质性别却截然不同的商姒,一时觉得匪夷所思,着实难以接受。 沿着小路走,穿过游廊,转了几个拐角,走到一簇花枝前,商姒看着一路上无比熟悉的一切,觉得有些恍惚……从前这些路,都只能她一个人走,没有人有资格与她并肩而行,而此刻,这些都已经不再属于她。 商姒的思绪随着这熟悉的几幕,慢慢飘散开去。 前方那个四角亭子,她曾一袭红衣,坐在石桌之上吃葡萄,被她调戏的小宫女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却故意轻挑放浪,只因有人暗中提醒她,摄政王又入宫了…… 那方小湖,她曾站在那里丢石子玩,那时又换了个小宫女,他出言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