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而已,我不能够奢望他会先考虑我的感受,而弃你们与不顾。” 柳氏怔然,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舅舅与舅母,为了我而提前暴露出表哥的身份,牺牲了表妹。虽然早晚会有一日会揭露,可终究是因我而起,以表妹的性命画上句点。我并未因此而感到高兴,他们固然还有其他的因素与考量在里面,可我与珠儿相比,这一层关系隔得太远了。最后的目地达成,可在他们心中造成的创伤,却是一辈子都无法痊愈。” 正是因为如此,谢桥陷入了矛盾之中。 容誉为了更亲近的人,舍弃她。 而淮阴侯府为了她而舍弃更亲近的人。 两相比较,她宁愿做那被舍弃的。 牺牲掉自己的儿女,促就别人的大业。淮阴侯于朝廷来说,是赤胆忠心的好臣子,他忠于先帝。对于儿女来说,却不是一个好父亲。 想通了,她便来了。 可说到底,心中仍旧是介意。 她很矛盾,可却无法化解。因为她知道,只要不涉及自己亲近之人的性命。她站在容誉的角度,她会揭露,而非隐瞒。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理解,却不能谅解。 柳氏神情忽而变得怪异,嘴角翕动,仿佛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是什么也未曾说,端着茶杯,前啜一口,将到喉边的话吞咽进去。 “我不知淮阴侯抱着何种心情,用自己的子嗣,换取成王活命的机会。”谢桥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她会去救,却不是用这种方式。 柳氏皱紧了眉头,“并非你所想,长生生来有疾,说来也巧,他发病那一日,正巧宫中出事。他是断了气的,淮阴侯用他的遗体,换出成王。”见谢桥百思不得其解,叹道:“淮阴侯……是你母亲的庶兄。” “您说什么?”谢桥心中震惊! “你外祖父带兵出征,他还未成亲。镇国公府只有他一个男儿,你曾外祖母让他娶亲,他此去不知生死,不愿误了别的小姐一生,便挑了身边伺候的丫鬟,开脸给你外祖父,让他留下一个子嗣,即便出了意外,也不会让镇国公府断了香火。大抵是武夫出身,对出身并无门第之见,他许诺若是能够平安归来,便迎娶了那位婢女。可惜是一个福薄的人,未能活下来。生产的时候,是寤生,引起血崩而逝。” “你外祖父半年后,凯旋而归,最后一面都未曾见过。许是你曾外祖父,觉察到镇国公府,功高震主,日后会令新帝不容。恰好前老淮阴侯的独子,自小便体弱,新婚几月后,未能挺过来,并无子嗣留下。当初因为关系亲近,老淮阴侯与老镇国公一合计,便将孩子过继过去,也算给双方留了一息香火,两府便相互扶持。” 柳氏心生感慨,老镇国公料事如神,镇国公府明面上并无子嗣,依旧不被明帝所容。 “容华,淮阴侯选择这一条路,不止是忠诚。”更是为了冤死的英魂,想还他们一个清白。 只是,最后却被因为她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淮阴侯的计划。 谢桥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您是如何得知?”谢桥的声音低沉,如果这是属实,那么当初过继过去,定然会掩人耳目,不会让世人知晓这个孩子出自镇国公府。 “你母亲的尸骨是我收的,淮阴侯那时候找来了,问你的下落,那时候并不见你的遗体,他便以为我是防备他,不肯说出你的下落。他逼问的紧,我心中生疑,反倒诈出他的身份。我当时以为你死了,便如实告诉他,自此便没有了来往。”柳氏眉眼带笑:“他也是太过心急你,这才会失了理智。你母亲被他们逼死,担忧你过的不好,哪里想过会对你下死手。”否则,以淮阴侯的心智,她如何诈出来? 谢桥难以消化这些消息,神色恍惚的走出柳氏的院子里,微风拂面,谢桥陡然清醒过来,脑中回荡着柳氏最后说的那句话。 ——你的曾外祖母与老淮阴侯夫人是姐妹,这中间隔了两辈,若非这一层关系,哪里能有这般亲厚? 谢桥神思复杂,那么这般说来,淮阴侯便是她嫡亲的舅舅了? 淮阴侯那时候能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