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捧着肚子,坐在地上,铺了一层柔软的绒毯,依旧觉得冷,渗入骨髓的冷。 明秀看着秦蓦面目阴沉,黑着脸一阵风似的离开。踌躇着是否要进去,半晌未听见有动静,明秀担信谢桥的身体,推开门进去,看着缩成一团坐在角落里的谢桥。 “郡王妃?”明秀轻轻唤一声。 谢桥没有动。 明秀推了谢桥一下,谢桥抬起头,雪白的面庞映衬着发红的眼圈愈发醒目。 明秀一怔,看着她憔悴不堪的面容,心中揪痛:“郡王妃,郡王不能体谅您么?” 谢桥眉眼间透着疲惫,更有些寂寥。她缓缓将目光转向另一边,望着桌子上昏黄的烛火,神色微微恍惚:“我能够理解他,我换做他,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原谅。” 她到底是欺骗了他。 他对她失了信任。 谢桥嘴角泛着一丝苦涩,肚子被大力的踢歪了,仿佛腹中的孩子能够感受到她的情绪。轻轻抚摸着安抚他,掌心下孩子拱了拱,恢复平静。 他对孩子,也不如之前在意。 不要她,也不要孩子了么? 念及此,谢桥心口窒了窒,“明秀,扶我回去。” 明秀闭口不言,她此刻什么都不说,对谢桥来说才是安慰。搀扶着她起身,脚麻了,谢桥踉踉跄跄,一手扶着墙壁,方才站稳了。 肚子紧绷着难受,缓解了,方才回无字楼。 一个晚上,浑浑噩噩,睡得并不踏实。 梦境中,回忆新旧交替,浮光掠影,最后定格在秦蓦冷漠无情离开的那一刻,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猛然挣扎着醒来,天色乌蒙蒙,谢桥艰难的翻身,侧躺着,反反复复回想着这一年来所发生的事情。 恍惚间,听到外头传来争吵声。 谢桥眨了眨眼,从思绪中抽离,方才发现天光大亮。 “明秀!”谢桥唤一声。 外头并无动静。 “明秀!” 外头的争吵声消停片刻,紧接着传来脚步声,明秀的身影出现在内室。 “郡王妃,您醒来了?”明秀脸上尤带怒火,见到谢桥,目光略略躲闪。 谢桥皱眉,明秀定是有事情瞒她。当即翻身坐起来,“外头发生何事了?” 明秀取来春衫服侍谢桥穿上,斟酌着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无关紧要的人能够惹火明秀? 谢桥不信。 算起来,明秀与她一同长大,她心里想什么,她会不明白? 她不愿说,谢桥也不逼迫。 梳洗好,谢桥去外头用膳。 明秀从窗外望去,不见方才在院里争执的人,微微松一口气。 谢桥瞥她一眼,拿起碗筷用早膳。 突然,屋外传来脚步声,谢桥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紧,呼吸不由屏住。 “郡王妃,奴婢是太子殿下赏赐给郡王的婢妾。您不在府中,奴婢在身边伺候。”一道青绿色身影翩然而入,盈盈含笑,欠身给谢桥见礼。 谢桥手一顿,眼底滑过失望,她还以为是……眨了眨眼,敛去心思,抬眼看向站在桌前的女人,目光似乎凝住一般,紧紧盯着她的脸。 握着筷子的手,指骨发白,目光如扎刺她身体的利剑一般,炯炯落在她的脸上,恨不得要看一看这一张皮下,又是生得怎样一张面孔。 “郡王妃?”女人再次唤一声,声音里有着得意。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