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阳抬眸望着他的侧脸,许久,不见他有任何的回应。提起来的心渐渐落下来。握着他手指的手,缓缓松开。 倏然,手心一热,被他紧紧握住。 柳自清牵着她的手,信步去往前厅。枯黄落叶纷飞,层层叠叠铺洒在小径上,淡薄金芒将二人笼罩,似乎这样没有止尽的走下去,地老天荒。 柳老爷、柳夫人已经等了许久,见到相携而来的二人,柳夫人眉头紧皱,那张脸太媚了。触及她描画不一致的眉头,忍俊不住,端起茶杯饮一口茶,掩去嘴角流泻而出的笑意。 兰阳捕捉到柳夫人见到她的脸时不满皱眉,转瞬,她便露出笑颜,便知定是柳自清给她画的眉头的功劳。 兰阳端着茶杯跪下来敬茶,柳夫人心中轻叹,罢了罢了,儿子喜欢便好。 端起茶,将一把钥匙与头面放在托盘上。 一一敬茶下去,倒是无人刁难,只有他的表妹,神色不太友善。 回去后,柳自清被柳夫人唤过去。 柳夫人忧心忡忡地说道:“昨日里你的婶婶们说长得太好看,我不曾见着,不晓得她竟长得这样好。我们家世代书香,不看重样貌,注重品格、德行。你老实说,求娶郡主是因为她的相貌?”心里暗道,莫怪他舅舅上门说项,他仍不肯求娶芸儿。 “母亲觉得儿子是如此肤浅之人?”柳自清反问。 柳夫人心中稍定,“你眼下成亲,我问过芸儿,明日起给她相看,她不肯,便将她送回去。”阮芸对柳自清的心思,她看在心里,留在府里,只怕做出糊涂事。 柳自清道:“您眼下便与她说。”顿了顿,方才说:“我与她不易,母亲不想儿子受累,相看后,送回去待嫁。” 柳夫人瞪他一眼,心中也怕阮芸搅事,她心眼本就多,点了点头。 柳自清便去往书房。 兰阳坐在铜镜前,望着一粗一细的眉头,竟少了今晨看的违和感,想必他是故意为之罢? “少夫人,奴婢帮您重新描眉?”碧莲打来水,给兰阳净面。 兰阳拒绝:“不必了。” 碧莲退出去。 这时,有人送来一封信,“少夫人,门口有人交代奴婢将信给您。” 兰阳狐疑,谁会给她送信? 拆开信,望着信纸上写着与她国寺见一面。 兰阳指尖微微一颤,尘封的记忆似破土而出,纷沓而至。 “少夫人,您怎么了?”碧莲见她面色微微发白,担心的问道。 兰阳深吸一口气道:“去,备马车。” 碧莲心中一惊,郡主新婚第一日便出府? “少夫人……”碧莲劝慰的话还未说完,触及兰阳冰冷的眸光,立即去准备马车。 兰阳前脚方才出府,乘坐马车去往国寺。后脚便有人告诉柳自清,捻起水袖,站在他的身边,细细研磨:“表哥,方才我来寻你的时候,碰见表嫂,她似乎出府去了。” 柳自清搁下笔,吹干墨迹,合上册子,仿若未闻。 阮芸缓缓说道:“表嫂方才成亲,该是要守礼莫要出府。许是有急事非去不可罢,我方才忍不住多嘴问一句,好像有人给表嫂送一封书信,她身旁的婢女要马车,似乎是去国寺……” 柳自清的目光冷冽刺骨,阮芸的话音渐渐低不可闻,直至噤声。 “出去。”柳自清面色阴寒。 阮芸心中一紧,她不曾见过发怒的柳自清,大气不敢出,慌忙退出去。 柳自清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扶额,目光落在书案上的史册,全是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阖眼靠进椅背里,阮芸确有挑拨之嫌,但是她没有那个胆子瞎编捏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