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诊不出来,你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她笑笑,闭目运气。内劲运转周身,顺着手腕一点点传递至喇嘛的指尖。 睁开眼,她有些得意的看着他,以为他会面露惊讶之色。谁知下一瞬,他手指上生出绵绵不断的力道。磅礴而不霸道,充满了阳刚之气。真气灌入她的体内,四肢百骸像是被打开,呈现于温暖的日光之下。 “这是什么功夫?”她满身舒畅,真诚感叹,“你的内力很是醇厚。” 喇嘛只是摇头一笑,“我不会什么功夫,也没有内力。不过你的病我大概知道了,如果你不运气,不用那些所谓内力,就不会感觉难过,病自然就会好。” 这怎么可能!她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结果。想着他说的话,满心疑惑,“你没练过内功?那你方才……莫非你是在不知不觉中练就的?还是说,每天念诵经文和那部史诗就可以修炼上乘功法……” 匪夷所思,她直觉不可能。但喇嘛深邃乌黑的眼睛里写满真诚。 “我也不知道,可能你说的对,念诵经文是会祛病消灾,就像汉人的易筋洗髓经是一个道理。” “你懂得到多。”她不禁刮目相看,“可惜我求不到易筋经,汉人的门户之见太深,不是少林子弟不会外传功法,我的病还是无药可医。” 她似乎有意赖上他了,喇嘛挠挠头,又露齿笑了出来,摊手道,“那怎么办?藏地的经文对你来说太繁难。” 两人一筹莫展,大眼瞪小眼。半晌之后,喇嘛忽然灵光一现,“我想到了,有个简单的法子,好学好记,你试试看。” 他说着,气沉丹田,阖目念出几个简单的字眼。没有任何意义,反反复复,声音从胸腔内,从小腹里,从顶门处,和缓发出。听上去像低吟,也像是沉沉怒吼。 她一面谛听,一面暗自调息,随着他的声音,她体内的真气归于平稳,不再有一丝一毫翻腾紊乱的气象。 “果然有些效用,我觉着好多了。”她大为惊喜,询问道,“这是什么经文,如此神奇?” “是六字大明咒。”他回答,“虽然只有六个字,却包含了佛法奥义。人身当中,筋脉与骨髓最难改变,六字大明咒却可以做到。嗡玛尼三个字可以改变前者,呗咩吽可以锻炼后者。长时间念诵,也许会对你的气血心脉有帮助。” 她于是默默吟咏,心中渐渐一片澄澈。许久之后,面露和悦恬淡的微笑。 “你悟到了。”他顺势再搭她的脉。点点头,放心一笑,“智识很高,用汉人的话说,大约是与佛法有缘。” “我?”她望了望天,解嘲道,“我的心被仇恨填满了,也没少干杀人放火的勾当。汉人眼里,我这样的人形如鬼魅,与妖魔无异。至于佛缘,怕是这辈子都沾不上边了。” 他颔首微笑,对她的自嘲无动于衷。利索的起身,只道,“佛与魔只是一线之隔,一念之间。佛法度化众生,既扬善也除恶。” 年轻的喇嘛心地慈悲,还很会宽慰人。她心生感激,不自觉欠身抱拳,“多谢你!你每天都会在这儿诵经么?我是不是可以再来找你?” 他目光飘向远方,不置可否。摇摇头,没有再说一句话,冲她行礼,转身离去。 她神色迷离,眼睁睁望着他擦身而过,才想起自己还有问题想要求他释疑。身上的伤可以得到医治,心中的伤该如何平复?六字大明咒能否让她忘怀一个人,放下一段情?如果包含世间万象的大智慧都不能让她释然,那么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解开缠绕在她心头的缚累? 眺望远方,目力所及,是天,和与天相接的群山,耸立在苍茫云海间。它们亘古不变,从来静默无言,对她的疑惑也殊无办法。 日子流水一般趟过,她无所事事,每日东游西荡,倒是那一片清澈湛蓝的措温布湖水,让她甚是叹为观止。 层层叠叠的蓝色,由浅到深,随着阳光的变化呈现不同的色泽。如果不是每天都来观看,也许察觉不出那些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