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任骗他去国外度假,为了力求真实、没有破绽,算了下时间后才回答:“下午三点。” “那你是不是还得倒时差?这么久的飞机怪累的。” “还好。”苏任忽然有点心虚。从心理上来讲,他不想在任何事上欺骗谢天,哪怕是为了他的未来考虑,况且内心深处也有些顾虑。谢天总是说他喜欢替别人做决定,白天和老周讨论的时候非常有信心,现在夜深人静时反而开始不安,不知道自己没有和谢天商量就跑来这里的行为是对是错。 “那你到了酒店早点休息。” “知道了。你怎么还不睡?” “你家太大了,一个人住着有点渗人。” 苏任忍不住笑:“原来你怕鬼啊?” “那倒不是。” “那怕什么?” 苏任等了一会儿没回复,正想再问问,谢天回了。 “以前没我的时候,你一个人住着不害怕吗?” 苏任看着这条消息,从心底深处涌起一种柔软的钝痛,手指轻轻打出一句:那我现在算是有你了吗? 可是他没有把消息发出去,很快地擦掉之后换了一句:“我从小住的房子比这还大,有什么可害怕的。” “也不觉得寂寞?” “你快睡觉吧。” 苏任把手机息屏了,放在胸口上。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慢慢减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把正事办好了,就算表白被谢天拒绝,他也会更放心一点。 胸口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苏任翻过屏幕看了一眼,谢天发了张照片,还是一如既往地有着轻微抖动和模糊。 照片上他搂着真好看冲镜头微笑,丑狗一脸大发慈悲、赏脸上镜的贱样。 “真好看说要趁你不在把客厅全踩一遍泥巴脚印。” 苏任噗嗤一声笑了。 “你告诉它,我回去就宰了它。” “我睡了,你也早点睡。” “嗯,晚安。” 胸口不痛了,苏任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闭眼睡觉。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苏任就被操场上喊着口号跑步的声音吵醒了。他在床上翻了几个身,终于忍不住爬起来,打开窗户往外看。没有高楼阻隔,苍穹一望无尽,东方一片稀薄的粉色正变得越来越厚,灿烂的金光爬了上来。 苏任第一次呼吸到这样的空气,带着一点点陈旧的泥土味,一点点廉价跑道的橡胶味。汗水的味道也许是他想象出来的,但一定也真实存在。他看着这些年轻而执着的身影,又想到了谢天,想到他在天台上独自练习的模样。 寂寞,但又入神。 苏任趴在窗台上,一直看到那些模糊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被镀上一层明亮的金色。 接下去的几天,他都跟着老周去为谢天办各种手续和证明,请认识且了解当年收养情况的熟人和邻居在联名信上签名证实。 老周有一辆开起来像老牛喘气一样的面包车,苏任坐在副驾驶的时候总会情不自禁地抓住车门上方的把手,生怕它突然失去控制。 当地派出所人少事多忙不过来,对他们送去的证明表示暂时无法办理。苏任就让老周把东西都拍了照,找到市委办公室的信箱发过去,然后再打电话说明情况,得到回复也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