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长。 鱼鳍同样向前延伸,软团愈来愈薄,像是轻轻一碰、就要炸裂。 这个过程说来漫长,但实际上,只是季寒川走进室内、走过两三个房间。 他听力很好,此刻又夜深人静。只要专注下来,到这会儿,也能听到甲板上的声音。 宁宁被他抱着,小心翼翼地转头,去看甲板方向。她皱一皱鼻子,不想打扰爸爸,但还是很想抱怨:好腥啊。 而此刻,季寒川听到“啵”的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一片湿软中,被拔了出来。 同时,甲板上。一个浑身湿淋淋、带着粘液的船员,从方才白色软团的位置站起。 褪去鱼皮,就成了“人”。 而季寒川原本停顿的脚步再度开始移动、往前。 他转过拐角,取出怀表,看一眼时间。 两点四十五分。 季寒川在两分钟后回到房间。他把宁宁放下,自己拉开椅子、坐下来,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合拢、身体前倾,自认算一个耐心与孩子沟通的父亲。 问宁宁:“刚刚那会儿,鱼桶是从哪里来的?” 从他离开宁宁,到船员说“韩小姐在那边看鱼”,满打满算,不到半分钟。 三十秒时间,宁宁竟然真的被吸引了注意力。 宁宁吸吸鼻子,随着季寒川的问题,她脸上浮出点困惑,回答:“从旁边——” 季寒川想一想,从书桌上拿出日记本,匆匆涂出一张方才甲板的示意图,递给宁宁:“圈给我。” 宁宁乖乖接过来,认认真真地研究图画,笔头戳在下巴上。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经能像模像样地用标准姿势握笔。相比之下,季寒川自己握笔的姿势,倒是不太标准,能看到中指上有一个茧子。 季寒川扪心自问,觉得如果自己来教,恐怕教不出这样的动作。 那这么看,就是宁宁的“另一个爸爸”在教她。 他想到那个人,脑海中还是一片白茫茫。可对方几次出现时,自己心底的信任,都是真的。 这一切,向季寒川传递着一个信息:我和他的感情一定很好。 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趁这一点时间,天马行空,想到很多。 面前,宁宁在甲板与室内交接的地方画了一个圈,又把本子递回来。 季寒川接过,看着圆圈的方向回忆片刻,遗憾地承认:自己的确没有注意那里。 不知道那块是否真的有几个桶堆着。 他确认了方位,又问宁宁:“他把桶拎给你,之后呢?” 宁宁回答:“然后……”皱着小眉毛,回忆片刻,“然后我转头看鱼,他就不见了。” 季寒川若有所思。 如果这三十秒钟,船员只做了“拎鱼桶到宁宁面前”这件事,那或许还说得通。 但自己没有听到脚步。 明明从围栏往回时,他听到身后滑溜的声响。 宁宁补充:“那条鱼虽然很丑,但会做好多动作。” 季寒川挑眉,笑一下:“比如呢?” 宁宁回答:“须须会抬起来!”她举起手,是击掌的姿势,对季寒川说:“这样——” 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模仿鱼的触须,点在自己掌心,“这样拍了拍我。嗯……滑溜溜的。” 季寒川一顿,从中听出什么,和她确认:“那条鱼一直在和你玩吗?” 宁宁回答:“对。其实我想看看爸爸走到哪里了、那个叔叔有没有对你做坏事。但我,”她不好意思,又习惯性去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