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最大,但是暂时不好跟她正面碰撞,长寿的除了她,其次是那几个上了九十岁的老人。 李老太就是其中之一。 这会李老太没睡,她一个人佝偻着背站在门口,花白的头朝一个方向歪着。 陈仰走过去:“老太太,你怎么站在这?你儿子呢?” 李老太没反应。 这时候大家的心里就有点发怵了。 陈仰顺着老人视线停留的方向看看,只有一片火光,他拔高声音靠近她的耳朵喊:“老太太?” 李老太布满老年斑的脸动了动,苍白的瘪嘴张合了一下。 陈仰的表情瞬间一变,飞快冲身后几人低声道:“老太太嘴巴里有化肥味!” 这话一出,张延跟林月立马后退,赵元呆呆站着,反应有点慢,回过神来也跑了。 陈仰不排除是闻到化肥的气味才中的诅咒,他们能不躲? 这么几秒时间,气氛就大变了样。 陈仰用余光瞥一眼远远躲在草堆边的张延他们,默了默,转头去看依旧立在原地的少年,跑不掉拄拐走开是可以的。 不管是无所谓,不当回事,还是不怕死,总之没走。 . 陈仰不指望少年问话,只要待着就行,他担上问话的工作,有意无意的用正常的音量试探:“老太太,刘婶家小儿子又出事了你知道不?” 李老太这回好像是突然不耳背了:“刘婶家的变成了蒲公英。” 陈仰咽了口唾沫,点点头:“对,成了蒲公英,说是在棺材里炸了,现在山里烧起来了,我们几个都很害怕。” 李老太浑浊的眼从他身上移向少年,又去望草堆那里的张延他们:“少了两个。” 陈仰的头皮一凉:“他们不知道上哪玩去了还没回来。” 李老太苍老的声音说:“不能乱跑啊。” “是,我们也很担心。”陈仰说,“可是现在岛上出了这种事,我们不敢去找他们。” “太恐怖了,人死了怎么会变成那样,我们都是无神论者,这世上难道真的有神灵……”陈仰话没说完,就发现老太太伸着脖子凑近自己,头皮更凉了。 李老太张着嘴,化肥味刺鼻:“有。”她那双浑浊的眼神很散,不知道在看什么,“有啊,有的。” 陈仰压制着干呕:“那刘婶小儿子真的得罪了神灵吗?他还只是个小孩子,能怎么得罪……” “娃,你们几个怎么还不出岛?让大富送你们走,要快啊!要快!”李老太焦急的声音打断陈仰,她又说,“走不了。” “大富走不了了,没人送你们出岛了。”李老太眼里的浑浊霎那间褪去,涌出剧烈的惊恐跟悔意,又变得浑浊,她望着火光叹了口气,神神叨叨的,“一个都走不了。” 门前的空气凝固了起来。 . 陈仰见老太太回了院里,他的视线一路跟随,看见了堆放在板车旁的化肥,有十一包,地上放着个空袋子。 风一吹,那袋子擦着地面飘起来一点,那声响让人全身发毛。 陈仰小声问一直趴在拐杖上面的少年:“你想吃化肥吗?” 少年没出声。 陈仰说:“我现在也还不想。” “怎么办,我有点想吐,要憋不住了,老太太嘴里那味真的……”陈仰突然瞪大眼,少年也皱起了眉头。 李老太腿脚很利索的拿了一把铁锹出来,三两下就在门前挖了个坑,她站进去,把挖出来的土往坑里埋。 陈仰抓紧少年的拐杖:“她在干什么?” 少年:“把自己种进了土里。” 陈仰打了个冷战,结巴着喊:“老,老太太?” 李老太木然地种着自己。 坑挖的不深,土埋到李老太小腿,用铁锹背压严实,她的四肢眨眼间就拉得很长,成为一根根的枝干,整个人变成了一棵形状怪异的大树。 李老太的面部开始扭曲,一点点化作僵硬的树皮。 目睹这一幕的众人感觉一股寒意缠上他们,从里到外都泛着凉气。 . “你们不进屋,站在门口干什么?”李大富和一对父子跑过来,他看到了陈仰他们看到的,矮瘦的身子猝然僵住,粗噶的嗓子抖得不成样子,“我妈呢?” 没人回答。 李老太的头有一半还在。 跟过来的那对父子吓失禁了,尿骚味很快蔓延开来。 李大富黝黑的脸剧烈抖动着,他朝陈仰几人吼的更大声,目眦尽裂,神态凶狠癫狂:“我他妈问你们,我妈呢?” 陈仰在竭力组织语言,少年是置身事外的漠然,张延跟林月在看树,眼里是掩不住的震恐,他们顾不上理会不敢面对现实的李大富。 赵元的心性是几人里面最青涩的,躲不开李大富要吃人的可怖目光,直接就受不了的崩溃大哭:“你不是看到了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