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林给十弟备的礼,出手真够豪阔。”他边说边把册子递给她,“大哥本来说让你兄长去查,但你兄长恰好没在家,送信的又不敢转交旁人,就送到这儿来了。” 玉引接过来翻了翻,满篇都是稀世珍宝,还真让人咋舌。 “这里头肯定有不干不净的东西,是得让兄长查个明白!”玉引皱皱眉头,“大哥没在家就应该是在镇抚司,我让人送一趟?” 孟君淮伸手将册子一合:“明天再说吧,今天先睡了。” “哦。”她点点头,现下她也确实困得没心情多操心别的事。 孟君淮边夹了片火腿来吃边看看她,咬了一口,他道:“我有些天没睡在正院了。” “……”玉引一怔,知道从那天之后他都自己睡在前宅。 不过她没说过不让他来。这说明不止她因为那天晚上别扭,他也同样在觉得别扭。 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种别扭过渡过去,而在过渡过去之前,亦不知当下该怎么面对才好。 “今天太累了。”玉引嗫嚅道,孟君淮嗯了一声:“我不做什么,想早点歇着而已。” “好……”她点了点头,心里五味杂陈的,执箸给他夹了块糖醋小排,“我这样是不是特别讨厌?” “嗯?”孟君淮一愣。 “我既害怕生孩子,又不习惯……不习惯房中的事。”她低着头道。 这些天下来她都十分懊恼。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夹在尘世和佛门间的四不像,跟哪边都沾点边儿,又并不属于任何一边。 其实还俗之后会有些困难这个问题,她是想过的。但她一直以为自己最大的难处,该是不懂尘世里的人、尘世里的事,不懂如何当好王妃、不懂如何跟府里的人打交道。 那天之后她却突然惊觉那些根本都不是问题。她执掌王府后宅至今,都没闹出过什么大事,而让她真正为难、真正不懂的,是她自己。 然后她就像突然被扔进了一个死胡同里,脑子里兜兜转转了好些天,也没能给自己寻着条出路。 “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我、我其实知道那些事都没什么错,我这样才是错的,可我就是……”她眉头拧得十分纠结,“我就是说服不了自己。” 任她再怎么告诉自己许多事都是人之常情,一细想床帐中的种种……都还是觉得那种事让她羞得不能自已! 她矛盾着看向孟君淮,红着脸跟他说:“我也……看了些医书,知道殿下您这个年纪……的男人……那什么……” 总是欲|火焚身什么的…… “不过女人要到三十、四十……才……” 书上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所以……要不然……”她认真给了个听上去很有正式风范的建议,“要不然您先去……看看别人?您看苏氏现下住在晴芳阁,两位侧妃也许久不见您了。” 而后,不待他细想,她就很诚恳地又添了理由来说服他:“不然殿下总这么忍着可也不好!再说……咱后宅有好几个您都没怎么见过,也许她们能伺候得好呢?” 孟君淮听罢一语不发地睇着她,她回看过去,确信自己这一番话有理有据毫无错处之后,以一种“我贼心不死”的神色又怂恿道:“殿下您考虑考虑?” 他轻笑一声,一时并未作答。 其实算来,她说得没错。 男人娶妻纳妾,一是为了生儿育女,二便是为了平日能活得潇洒痛快。如有一个两个不能服侍的,丈夫就应该到别人房里去,不论他多喜欢她,也不该这样跟她干耗着,既冷落了旁人、又让府里子嗣稀薄。 何况她还是正妻,她肯开口把他往别人房里劝,让谁听了都得说她贤惠大度。那些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