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琉璃傻了,自己刚被她说服,怎么她突然改主意了? 玉引一边闷头往外走一边感受着熟悉的吃力——打从嫁人之后许多时候她都有这种感觉,觉得自己什么都摸不清拿不准。不论大事小情,她都要兜兜转转一番,才能有个“哦,大概是这样吧”的主意。 累累的。 她的正院该是离逸郡王的住处最近的一方院子,不过片刻就已看见院子的后墙了。再转两道弯,便看到了孟君淮院前的忙碌。 有个高挑的倩影从门槛那边迈出来,看上去有些不快,有些气恼地往这边走。 谢玉引定住脚。尤氏也看见她,同样停下,屈膝草草福身:“王妃。” 玉引颔首:“侧妃辛苦。我去看看。” 尤侧妃睃了她一眼,理所当然般的告诉她:“殿下不见人,妾身与何妹妹都没进去,王妃也请回吧。” 玉引一时微懵,下意识地看向几步外的杨恩禄。 杨恩禄是因苦劝尤氏离开才赔笑跟出来的,没料到送走了侧妃,一出门又碰上了新过门的正妃。 察觉到谢玉引的目光,杨恩禄就缩了脖子,俄而又堆了笑说:“王妃稍等,下奴进去禀一声。” 他说着躬了躬身就进了院,手底下的宦官一脸心惊地蹭过来:“杨爷,还禀啊?” ——殿下刚因为想来“探望”的人太多发火来着。 杨恩禄乜了他一眼:“不禀怎么着?那是正妃!” 他说罢就不再理那手下,兀自边摇头边沉吟着进去了。 他原本可以跟正妃回一句“爷现下真的不方便见人”,但尤侧妃说了那句话,他就不能这么说了。 他直接说那是按着郡王爷的意思办事,跟着尤侧妃说那就是另一种味道了。正妃侧妃之间这点子事儿,他可不打算搀和,尤侧妃现下摆没摆正自己的身份那都跟他没关系,他帮着尤侧妃去在正妃面前摆脸那他肯定是傻。 杨恩禄这般想着,就进了堂屋。穿过堂屋到东边的卧房前,他往里瞅了瞅:“爷。” 孟君淮刚睡醒一觉不久,正趴在床上呲牙咧嘴,听言皱着眉头扫过去:“说了不见人!” 今天这出来得太突然,他一顿板子挨得稀里糊涂,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惹着父皇了。本就惊怒交加,这杨恩禄居然还敢在旁边堆着笑劝他说:“爷,几位娘子也是好心,要不您见见?都是自家人。” ——自家人个鬼啊!!! 他一个七尺男儿趴在这儿起不来,让几个女孩儿在旁边抹眼泪表示“爷您真可怜”“爷您太惨了”这丢不丢人啊? 所以孟君淮冲杨恩禄发了一通火,可算逼着他把门口杵着啼哭的那几位都轰走了。 现在他竟还敢继续来禀话? 杨恩禄也记着刚才那顿骂,堆着笑又僵了会儿,还是迟疑着道:“这个……爷……正妃来了。” “……”孟君淮滞住。 就为她今日专程往宫里跑了一趟,他也该见见她。 他在慢慢摸索与谢玉引的相处之道,苦思之后觉得跟这么个性子寡淡的人“举案齐眉”真的很难。但至少也做到“相敬如宾”吧,好歹是夫妻。 于是他轻喟着摆摆手:“请她进来吧。” 杨恩禄躬身一应就退出去了。片刻后,毕恭毕敬地请了谢玉引进来。 睃见她裙摆扫出屏风的一刹那,孟君淮还是忍不住尴尬地将脸埋在了枕头里。 他一贯是不喜欢被“探望”的,就算是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