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有那么几秒钟,他失去了所有的感知。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一个机场清洁工扶着他的手臂,操着一口带着方言的普通话问:“先生,你还好吧?我看你脸色不对,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会?” 他的手脚绵软,不得不就着那清洁工的手在旁边坐了下来,再朝着四周梭巡了片刻,简宓和郑柏飞已经不在了。 后脑一抽一抽的疼痛依然如影随形,然而他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自从出院后,他头疼的症状好了很多,最近却频频发作,一次是看到简宓和夏瑾生对舞的照片,一次是看到简宓画廊的少女图,最后一次最严重的就是今天。 这三次,都和简宓有关。 梦中的绣球花和人影。 醒来后若有所失的憋闷。 还有遇见简宓后吕亟和下属略带奇怪的表现、郑柏飞的问话…… 所有的蛛丝马迹都串联在一起,让他不得不怀疑,他可能失去一段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记忆,而简宓,很可能就是那段记忆的关键所在。 他取出手机,拨通了贺卫澜的号码。 “到了北都还记挂着我,是不是暗恋我啊?”贺卫澜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顺便把他上次的调侃扔了回来。 “贺卫澜,”霍南邶咬了咬牙,把手按在了后脑急促地喘息着,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减轻点疼痛的症状,“你老实说,我住院的时候你对我做了什么?” 贺卫澜那头一下子没了声息。 “我……向来把你当做最信任的死党……”他的声音依然因为疼痛而颤抖,“你要是敢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在哪里?”贺卫澜忽然问道,“是不是头痛?别硬撑着,别想了,我让则然马上过来接你。” “不用……”霍南邶深吸了一口气,挣扎着吐出几个字来,“你要是还瞒着我……我们就绝交……” 贺卫澜沉默了片刻,轻叹了一声:“南邶,除了你自己,没人能对你做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直说……我实在没力气猜……”霍南邶的后背起了一层虚汗,靠在墙上重重地喘息了两声。 “简宓她……是你前妻,”贺卫澜终于开口,“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其余的,就算我告诉你也没用,得等你自己想起来。” 霍南邶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 脑中仿佛有纷杂的景象闪过,却又只是飞鸿踏雪,转瞬又消失了踪影。 贺卫澜没听见声音,有些急了:“南邶,你现在不要想了,深呼吸摒除杂念,等在那里,则然马上就到。” “你们……真好!”霍南邶从齿缝中吐出两个字来,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 简宓是过来参加美术展闭幕式的,顺道旅游。北都是全国的中心,历史悠久、风景优美,在读小学的时候简宓曾经和父母一起来过一趟,长大了这是第一次过来。 下午郑柏飞陪着她在市区中的古建筑群落转了一圈,北都曾是数个朝代的都城,皇宫修建的气势恢宏,古迹众多,简宓一进去就入了迷,天快黑了才恋恋不舍地出来。 晚饭两个人在一个饭庄里吃的,郑柏飞已经过来快一个月了,他是美术展的评委团之一,前期有大量的审核工作,这阵子才稍稍轻松了一点,正好可以陪简宓游览。 郑柏飞和她聊着美术展上的趣事,还点开手机中的相册和她介绍着评委团的几个老师,让她先眼熟一下,免得到时候脸盲认不出来。 成桐和周彤雨的事情余洋也已经告诉郑柏飞了,提起他们俩来,郑柏飞很淡然:“他们想走就走吧,过几天我回际安了发个公告,他们以后的事情就和非画廊无关了,就是周彤雨有点可惜,她原本有再上一层楼的空间,现在却汲汲于名利,这辈子的艺术成就,可能也就这样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