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将南偏院养成了猪圈,她们就是那被圈养的猪。 察觉出伙食中加过料加过药时已然晚了,不过是让她们更明白,她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斗艳争宠的机会。 不是没怨恨过,不是没挣扎过。 到底舍不得命,到底争不过命。 自暴自弃也罢痛定思痛也罢,王嬷嬷和王环儿这一走,才叫她们彻底看清了萧寒潜的态度。 冲着萧寒潜去是死路,冲着李英歌去才是活路。 进宫做女官,是为了前程和家人,进乾王府,也是为了前程和家人。 现在所求所愿,依旧是为了前程和家人。 女儿家,一生能有几个四年能挥霍虚度的? 能考上宫中女官的,至少眼界不窄。 谢妈妈暗暗唏嘘。 李英歌暗暗点头,“回头问过王爷的意思,我再让人知会你们。” 四人不纠缠,只千恩万谢,却行退出松院。 “话既出口,容不得她们事后反水,也没那能耐反水。”谢妈妈给李英歌重新斟酒,不无感慨,“早前你在东宫和贤王妃闹那一场,王爷可是见过冯姨娘的,见过一面都记不住冯姨娘容貌,就更记不得那四位是圆是扁了。王嬷嬷这手段,可够下作的。” 萧寒潜杀人见血,王嬷嬷杀人不见血,这类作贱人身子的内宅手段,确实下作。 李英歌抿着酒压下心里腻味,“以前不知道,如今既然知道了,你请大夫去南偏院看看。能调养就调养,无论是放是留,总不能叫她们继续顶着这副模样。” 别没被斗死,直接胖死了。 左右翻不出五指山又没有深仇大怨,谢妈妈倒是赞同与人为善,忙笑着应声而去。 常福和常缘掀帘而进,“娟堂小姐来了。” 李娟笔挺挺端坐炕桌一头,将完善过后的小册子推到李英歌手边,娇憨笑道,“英歌妹妹,口说无凭,我也不能做那空手套白狼的事体糊弄你。这份是我做的草料生意细目,本金和流动钱银多预留了两成,红利则往少减了两成,这一来至少头一年的收支数目差不了大离” 她磨了几个月,终于直奔主题。 李英歌表示虚心接大招,一手握着酒盏,一手不露声色的翻看小册子,越看,翻页的动作越慢。 前世她嫁的是淇河巨贾袁家,内行看门道,李娟所想所写可圈可点。 不过,上头的笔迹显然出自两个人。 一个秀气,一个刚劲。 不是袁骁泱的笔迹。 除了袁骁泱,李娟可不认识什么关系亲近的外男。 李英歌眉梢一挑。 李娟脸蛋一红,似早等着李英歌如此反应,先前的直白化作一半羞涩一半扭捏,“英歌妹妹,等我和你们府里的账房先生定了亲,我跟着你去东北的事就更加顺理成章了,你可不能说不答应。等你和乾王殿下点了头,还要麻烦你先给四伯母透个气,省得大叔冒然登门提亲,吓着四伯母” 又满脸惋叹道,“本来我还寻了半坛无名酒想送给你,可惜” 可惜什么? 什么账房先生? 哪儿来的大叔? 李英歌听得满头问号。 回转进屋的谢妈妈亦是一脸懵,“哪个账房先生?” 李娟闻言一愣。 正眼巴巴望着李英歌的夏雨和冬雪也是一愣,忙将容怀的身形样貌一顿说,主仆三人这才惊觉匆匆两面,她们竟没问容怀姓甚名谁。 三人汗颜。 谢妈妈却是黑脸,“娟堂小姐说的是容先生?” 原来大叔姓容! 李娟娇憨点头。 李英歌再次噗的一声,口中果酒再次一喷三尺远,这一回彻底喷了对坐的李娟满头满脸。 李娟被喷傻了。 李英歌也傻了。 李娟要和容怀定亲? 果然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招! 得了,今天这小酒一波三折,算是喝不成了。 她压着嘴角看向一旁,“带娟堂姐下去梳洗净面。” 常福常缘回过神来,一声得令,不由分说架起李娟主仆三人出了宴息室。 李英歌面色一沉,“去请汪公公来一趟。” 和李娟合作生意没问题,但却由不得李娟算计到乾王府的人头上去! 谢妈妈忙将汪曲请进宴息室,扒拉两张锦杌子排排坐,“容先生正休沐,这事儿也只能问你了。老汪诶,容先生什么时候见过娟堂小姐?这两个人怎么就凑到了一起,还要凑成对,娟堂小姐张口就说要定亲?” 她又惊又气。 汪曲却不惊不乍,那晚得了消息后就撕掳清楚了前因后果,当下先将“账房先生”的由来解释了一遍,又说了容怀和李娟偶遇无名小庄一事,末了道,“容先生是守礼之人。彼时在场的除了小厮丫鬟,还有无名小庄的掌柜,虽非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