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陆浅与程云峰二人在林中尽情交缠一番后自是柔情蜜意,难舍难分。可首轮围猎将至,两人只得整理衣衫,掸去身上雪花。 程云峰低头见陆浅发间夹着几丛雪花,怕她受冻忙伸手替她拂去,陆浅抬头见表哥满眼柔情,不知怎的竟跟阿弟的眼神重合了起来,心头一跳,忙心虚的低下头来。 只是这般心口的匣子似被打开了般,一时陷入背叛表哥的深深歉疚中,一时又想起那夜阿弟得知自己同表哥之事的冰冷眼神粗鲁作态,只觉又惶恐又愧疚,神思难属,直至骑上飞驰的骏马,仍是恍恍惚惚,连平日里挽弓射箭这等快事也没了心思。 好在众女眷都是只想上个一场意思意思,陆浅险险入围了第二轮。 第二轮需得进入密林更深处捕猎,以猎物之奇鲜取胜,难度无疑更大了些。只是往年冬狩之事都是要细细准备半年往上,需得处处妥帖,务必保障贵人们的安全,今年自是仓促了些,围栏布防不比往年。 陆浅御骑踏过厚厚雪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衬得周遭格外静谧。此等静谧倒是让陆浅的心中难得安宁几分,却不禁开始回想起如今这般困境的始末来。 如果当初自己不是那般半推半就,与阿弟会不会就如曾经一般亲近却不越雷池?如果自己刚刚未曾去勾表哥,会不会就这般真的与表哥断了关系? 即便如此,与阿弟的将来缥缈的就好似摸不到的雾一般,即便真的突破世俗,阿弟终有一日或也会与父皇一般妃嫔成群,自己绝不愿去像母妃一般在冰冷的深宫中陨灭,日日数着日升日落过活,真的太孤寂太绝望了。 陆浅信马由缰,只想快些把这个无解的答案想出来,不知不觉却迷了方向,待觉察时周遭早已只剩雾凇沆砀白茫茫的一片,除了稀稀拉拉几根黑漆漆的树杆,目及之处再无他物。 呼啸着的寒风忽地席卷了陆浅,吹的人一下冷透了手脚,陆浅却知此地不好等来救援,只好先忍者寒意翻身下马,寻了一根粗壮的树杆蜷缩起来。 不想那寒风却是再止不住,纵使躲到树杆后面也好不了多少,周遭安静的可怕,除了呼啸的风声,甚至还有远处山头传来的野兽嘶鸣之声,陆浅脊背一僵,一想到自己会葬身兽口,便觉四肢颤颤。 寒风一直刮呀刮,也不知刮了多久,刮的陆浅四肢僵硬,口舌打颤,头脑发昏,心中一会儿闪过母妃模糊的脸,一会儿闪过父皇对长公主宠溺纵容的笑,父皇的脸突然又变成了陆既明的,他也对自己纵容又宠溺,心中又忽地闪过表哥挺拔的背影…… 陆浅觉得自己快要支持不住了,连自己的手脚都感觉不到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寒风愈发凌厉,忽地想自己若是就这般去了会有几人怀念,陆既明那么贪恋权势,大概会很快忘了自己罢,表哥与自己打娘胎的情谊,大概会多念着自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