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银光明灭,他松弛地站在那里,冷冷笑道:“就是玩玩,别介意。” 张晟怒气汹涌,手握在刀柄,缓缓向上动了一寸…… “住手!”古英娘见状,强拖着李燕燕冲到二人中间,厉声斥道:“山上不许私斗!对自己人拔刀,无论是谁,都不能再留在山上!” 张晟带来的人也终于回过味来,陪着笑脸打圆场,“是啊,是啊!都是一山的兄弟……张头领前两天刚得了这把铁弓,今天就是来试试弓,并不是真要打斗。英娘别误会。” 张晟像斗鸡一样盯紧岑骥不放,两排牙齿咬得咯噔直响,可毕竟不敢挑战山门规矩,重重哼了声,把刀收回了鞘内。 古英娘见了,立刻把李燕燕往岑骥那边一推,“阿蕊交给你了。” “别都像木头似的杵着,都散了,散了!”她冲张晟那帮人挥手,“弄出一地的碎草末子,给我清干净了!还有吊桥,记得修,不然夜里要出人命了!” 古英娘动起来,活像只老母鸡,把一个个不情愿的鸡崽子赶到他们该待的地方。她似乎很有威望,就连张晟也不得不卖她面子,压下怒火,转身要走。 岑骥一只手牢牢抓着李燕燕,嗤笑了声,像在自言自语,低声道:“猴急什么?二当家的位子谁来坐,打过涿州不就知道了么?” 张晟猛地转身,可岑骥已经进了院子,“砰”的一下,将门给关上了。 …… 说是“院子”,其实纵横都仅有二十来步,天井的大小,院子中央放了条木板凳,上面胡乱摆着岑骥惯用的长鞭,四周散落着拆开的箭矢,地面上满是箭头羽毛。 “你刚才……是在重装尾羽?” 李燕燕瘫坐在凳上,她头晕晕的,充斥着好多想法,却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一句。 “嗯。”岑骥低声答,从屋子里端了碗水给她,自己立在一旁,安静看着。 女孩脸上还没恢复血色,身躯微微抖动着,碗都有些拿不稳。 岑骥心底轻叹,在李燕燕面前蹲下来,托住碗底。 “你……” ……他着实不大有安慰人的经验,从前对他娘也总是长话短说,这会儿竟有些局促,不知该怎么开口。 “咦?水是甜的?!”李燕燕吞了一口水,小声惊呼。 “你的琥珀饧?”她对上岑骥面无表情的脸,眼睛弯起来,“谢谢呀。可你身上为什么总带着琥珀饧?” 岑骥眨眼,似有不悦:“问那么多……老实喝你的水。” 李燕燕抿嘴笑,笑完,忽然老气横秋地叹气:“总让我老实,让我别惹事,那你呢?你怎么不夹起尾巴做人,怎么不藏拙?结果招人嫉恨了吧?” “……还连累到我。”她小声嘟囔。 岑骥脸皮比她预料的还要厚,他不急也不恼,咧了下嘴,说:“那没办法,我太出色了,藏不住!” 要不是有岑骥稳稳托着,李燕燕差点把碗甩出去。 她瞪大眼睛看岑骥,后者一脸理所当然。 李燕燕撇嘴,心里仍是隐隐的不爽快,于是拱火道:“……张晟能拉开二石的弓呢……打涿州,你究竟行不行啊?” 岑骥脸一黑,粗着嗓子说:“我不光能拉开弓,我还能空手撕开多管闲事的小丫头!” 李燕燕早不怕他的威胁,只是咯咯笑。 岑骥撕人,这场面想想就很有意思。 笑声里,红晕慢慢爬上她双颊,薄成纸片一样的人终于有了几分生气。 ……岑骥看她一点点把碗里的水喝完,等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刚好像连眼睛都忘了眨,慌忙转头。 李燕燕:? 岑骥干咳了下,正要说什么,院外却响起匆忙的脚步声,然后是古存茂低沉厚重嗓音—— “岑老弟!”他边喊,边推开未上锁的门。 岑骥站起身。 古存茂大步迈过门槛,面色凝重,身后还跟着古英娘和其他两三个人。 “刚才的事,我都听说了。阿蕊怎么样,没事吧?!” “古大当家。”李燕燕点头致意,也急急从凳子上站起……却突然,脚底下一软! 在众人惊惧的目光里,李燕燕眼前一黑,向后跌倒过去…… 跌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 胸口好似被什么压着,李燕燕想看清到底是什么,可眼皮也沉重无比,怎么都抬不起来。 干脆就这样睡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