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个年轻女子,别人手脚快些,我会眼花,看不清楚……” “不过,”她神情严肃,“若你敢去报官,做其他多余的事,岑骥一定会在被官兵抓到前杀了你。” 麻衣道人颤颤悠悠地站起身,却说:“多余?你这话才是多余!岑骥不会被抓,我都看到了。” “可你——”麻衣道人忽然正视着李燕燕,目光清透深邃。 “两世之人,我看不到你的结局。” 李燕燕直觉一股寒流,顺着脊骨蔓延而上,两耳内嗡嗡作响,眼前一阵眩晕,扶着墙,好不容易才站定。 这一晃眼的功夫,再去看,柴房里已经只剩她自己。 ** 李燕燕想过去田婶子家躲一晚,可犹豫再三,还是没有。 一来,她迟早要面对岑骥;二来,她最近依稀有种感觉,事情真要来,躲也不是办法,躲过一时,总还会绕着弯子重新降临到头上,反不如从容应对。 “所谓的命运么……” 麻衣道人的话沉重压在心头,她叹了口气,轻轻推开房门。 岑骥安静坐在胡床上,暗黑的影子,不动如山,头低得很深,李燕燕看不清他脸上神色。 “……他走了。”李燕燕小声说。 “是么?”岑骥抬眼,脸上挂着凉薄的笑,眼中却毫无笑意。 “你放走的。” 李燕燕不置可否。 岑骥眼中戾意更重:“为什么多管闲事?” “我……啊!” 岑骥突然起身,向前几步,李燕燕惊得一缩! 但岑骥却只是向前,逼得她寸寸向后,最后被高大的身躯堵在墙角。 “看着我。”他迫使她仰头。 岑骥指着自己眼睛,语气前所未有的阴沉:“好好看看这对眼睛,你看到了什么?白眼狼?逆子?呵,还是凶神?” 他右眼里白翳浮动,戾气汹涌。 李燕燕一瞬不瞬地盯着岑骥,全身都在颤抖,心口却涌起一阵酸,委屈上冲,泪水在眼眶深处凝聚。 这算什么?岑骥自己气不顺,胡乱撒火,凭什么撒到她头上? 可李燕燕多少也摸透了些岑骥的脾气……别以为她就全无办法。 李燕燕疲惫地转了转眼,把泪水压回,懵然道:“……看到什么?” 她笑了,天真无邪地说:“嗯……我看见一双眼睛呀,眼睛里面有我。” “我觉得——”她大着胆子伸出手指,按在岑骥右眼角。 岑骥僵硬地抖了下。 “我觉得在你眼睛里面的我,比镜子里的更好看呢。” 岑骥似是不堪忍受那触碰,踉跄退后,重新坐回到胡床上,合上了眼。 发完火了?那她可不伺候了! 李燕燕心里憋着股气,无声冷笑,抬脚就要出门。 “这块白翳,生下来就有,背地里,人人都说不吉利。”岑骥却突然开口,嗓音异常嘶哑。 李燕燕脚步一滞。 “我娘不爱听,不许别人提,岑讳也不可以当她的面说。但岑讳心里的疙瘩,从没解开过。他听说麻衣道人看相灵验,瞒着我娘,带我去找了麻衣道人。” 李燕燕有意避开心绪不稳的岑骥,然而岑骥既已开口,此时走开恐怕更被他记恨,只得叹气,也拉过胡床,离岑骥远远的坐下来。 “麻衣道人只看了我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