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进去。” 其中一人听见同伴的话,眼睛不由睁大,连忙找补道:“神女殿下,请容小人禀报,他的意思是,此地污秽,恐怕会污了您的眼睛。” 他说完低下头,几乎在心里同伴骂个狗血淋头,没有眼色的蠢货! 她是大神官的徒弟,是神殿的神女,地位尊贵,又岂是他们能轻易阻拦的。 白皎目光微动,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半晌,直将他们看得全身发毛,尤其是心思活络些的,全身都开始僵硬。 白皎摇摇头,叹了口气:“那便罢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反而越叫人心神不定,方才找补的守卫脸色不太好,快步奔去:“神女殿下。” 他恭敬行了一礼:“您、您刚才为何会叹气?” 难道说……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 他心里仿佛长了草,一阵阵发毛。 白皎凝视片刻,慎重道:“方才我在妖宫闲逛,突然感应到此处怨气聚拢,怕是会对周遭的生灵……”她顿了顿,见对方眼巴巴的模样,才道:“生出一些影响,便想进去查看一番。” “如今看了,算了。” 她说着就要离开,守卫却是大惊失色,毫不怀疑。 她是神女,说出的话怎么可能有假,听说事关自己的安微,不禁心神一紧:“神女殿下。” “暗室地处偏僻,无人在意,您有这份心意我们如何不感激不尽,您请进。” 他说着谄媚地俯身,递出一盏灯笼:“神女殿下,里头光线昏暗,污秽不堪,您拿提着这盏明灯,会好一些。” 简朴的灯笼并不华丽,拢起柔和的烛光,流苏轻摇,纤细的沉香木柄上荡出一圈圈灵力波动。 白皎垂眸,看出这灯笼应当也是一件法器,虽然她有办法照明,但是有人主动献殷勤,她有什么好拒绝的。 她接过灯笼,霜白的裙裳层层叠叠,似一朵半开半阖的花蕾,前方灯笼轻轻摇曳,暖黄的灯光映出一片柔和光辉。 随着她进入暗室,伸手不见五指暗室仿若一张血盆大口,灯笼散发出的柔和光亮,也在一步一步深入中,逐渐被黑暗吞噬。 片刻后,最后一缕光辉泯灭。 憨厚的守卫扭过头,不赞同地看向同伴:“你怎么能同意呢?” 同伴眉头一拧,振振有词道:“为什么不同意,那可是神女殿下,她进去也是为我们好。” “可是君上派我们值守暗室,没有君上手谕,我们怎么能放人进去。” 同伴啧了一声,早就知道他是个死脑筋,不然也不会被发配到这偏远地方。 之前,他们都是值守印泽妖君所住的万象宫的侍卫,前途光明,后来被上司指派到此,开始他不知晓是暗室,还以为自己要晋升,后来到此才知道,自己是被发配了。 看守暗室,这份枯燥乏味前途暗淡的职位,如何比得上万象宫,那里来往的都是些大人物,随意漏出些东西,已经足够他们受益匪浅。 哪像现在,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暗室。 说是守卫,更像是狱卒。 看管的还都是些死了都没人在意的囚徒。 他是得罪了人,没办法只能呆在这儿,不满归布满,起码还有一条命留着,如今得知自己有性命危险,他当然要为自己考虑。 至于君上手谕…… 男人冷笑一声:“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你要是后悔了,现在进去将神女殿下请出来?要不是神女殿下好心,咱们俩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 他说着,面露凶相,同伴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暗室内,浓郁的黑暗似终年不散的大雾,将一切笼罩其中。 如守卫说的那样,光线昏暗,环境污秽,浓郁刺鼻的血腥味与霉湿气缭绕鼻尖,还有断断续续的哀嚎声,在耳畔不停敲击。 白皎心无旁骛地提着灯笼往里走,越行越远,阴冷的气息越是深重,灯笼映出一片光明,驱散了黑暗。 那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她抿紧嘴唇,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头跌宕,两侧关押的囚徒阴影越来越浓重,最后,只能看见模糊的黑色轮廓。 他们的视线,也从开始的祈求哀嚎到现在的虎视眈眈,一双双仇恨的目光落在生人身上。 白皎未曾分过半分心神。 她跟着感觉,在一间囚室前停下。 隔着手腕粗的门柱,可以看到囚室里的情形—— 黑衣男人关押在囚室内,手腕粗的铁锁加身,身下,被灯光映照出一片干涸的血迹,黑漆漆的,似黏稠的阴影。 不知从哪儿延伸的粗长铁钩将他挂在半空,贯穿琵琶骨,犹如濒死的蝴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