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让他愣怔一瞬,直到听见白皎发问,他才蓦然回神:“难?有多难?” “不如四种全告诉我。”声音温和却有着不容更改的坚定。 白皎:“好啊。” 她的黑眸清亮,提起自己擅长的东西,散发出与往日截然不同的自信明艳:“第一种是以工代赈,将分散在京都的流民聚集起来,组织调粮他们干活,可以兴修水利,疏浚河流……” “总之,各种工作都可以。这些灾民们身无分文,无所事事,如今有官府支付报酬,他们有了工作就不会乱跑,还能预防犯罪,维护京都治安。” “其二是调粮,从丰收地区调粮去灾区,又或者把灾民分散成片送到丰收地区。 “第三种是搭棚施粥,灾民就不会因此活活饿死,粥里可以加沙砾,防止其他生计轻松的人占便宜。” “至于最后一个……”她笑着看他,“你是殷清钰的堂哥,应该也是亲王的儿子吧?” 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可她前面字字珠玑,殷九黎不会真以为这是随口一说。 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指尖微微蜷起,无法言喻的情绪在他心头激荡,她提出的种种政策,与他有一些重合,只是一些事情,经由她指出,比他想的更细节,更贴切。 比如养恤施粥,他便没想过,往粥里撒上沙砾,用来杜绝那些占便宜的小人。 在边疆数年,他很清楚,人心本就贪婪。 正如此刻的……自己。 殷九黎攥紧拳头,声音裹上一丝沙哑,模棱两可地回答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白皎眉眼弯弯,那张娇艳的脸蛋霎时写满自信与张扬:“当然是因为最后一种办法。” “我听说洪灾范围很大,几乎覆盖整个西南,无数灾民流离失所,而陛下,登基不过一年,又是空降,就算掌握着庞大的雁翎军,朝臣不敢反对,却也堵不住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 白皎感叹一声,余光瞥他一眼。 殷九黎端坐自如,目光幽暗闪烁,他的声音低沉似沉寂的海底,以一种轻嘲口吻说道:“难道不是吗,杀父弑兄,冷血无情。” “你也听说这种流言了?”白皎惊讶。 他蓦地抬头,纯黑色的眼瞳紧紧摄住她,声音不知是从喉咙了挤出,还是从心头响起:“难道你有什么见解?” 白皎浅浅一笑:“什么见解,我又不在宫变当场,我怎么知道真实情况,这些流言都是有心人操控,不过我有眼睛,看得见京都的改变。” “陛下是个英明神武,知人善任的好皇帝。”她下定结论,“而且,他也不会在乎这些流言,为君者心有沟壑,强大的人才不会在乎蚊蝇的挑衅。” 她说得从容又坦然,耀眼光彩尽数拢进那双如星般璀璨的眼睛里。 那一刻的悸动如春日里一声惊雷,滚滚奔流的河流,叫他全身激荡,从未有人与他如此契合。 殷九黎死死按耐住种种情绪,这一刻,竟生出一种念头,他一直等待的那个人,就是她。 安静点。 别吓到她。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面上一片平和,只有漆黑的眼睛,散发出幽幽光彩:“也许吧。” 白皎不满意他这个回答,不禁瞪他一眼,什么叫也许吧?要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她才不会轻易放过。 “我说这事儿就是想问你,你跟陛下关系好吗?” 殷九黎眼底流露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