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晟隆泄气的用拳一击手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逃也是死、抗旨也是死,可总不能让兰儿丫头真跟那个呼延珋轲洛去亓戎吧?要是他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也就罢了,可据说他亓戎可是出了名的浪荡,几乎就是见一个爱一个,家中更是妻妾成群。那极北满蛮夷之地,茹毛饮血之帮,真要换作了我,是宁死都愿意不去的。” 郑晟隆说的这些,卫胤宸和丘正攸多少也是有些耳闻的,所以听了也并不十分惊讶。 “你是说,死......”。听闻郑晟隆声说宁死不从,卫胤宸忽然想起了之前曾经看过的一本偏门杂书,心中冒出了一个尚未成熟的想法,暗自默默叨念道 丘正攸听见了卫胤宸的低声自语,也缓缓抬起了头来。 四目相对之间,卫胤宸从丘正攸的眼神之中看得出,丘正攸已然洞悉了他此时心中的想法。 “此法我只是在一本杂书之上看到过,也不敢确信。不过,若最终迫不得已,不知可否用此法让铃兰避过此劫?”卫胤宸心知丘正攸精通医方药理,便向其询问道。 丘正攸闻言,轻轻环抱起双肘,沉吟半晌,随后开口说道:“你所看的那本书中并非妄言虚谈,就理而论,行此法只需乌头入药即可。而乌头常被用于制作麻醉药剂,也不是什么难寻之物。”丘正攸言语稍稍一顿,接着又道:“不过,所谓的‘假’死,从医理来讲其实并不存在。因为只有让心脉真正停滞,身体才会不显现出命征。虽然此法理论来讲确是可行的,但从眼下的情势来看,我并不赞成冒此风险。若使心脉骤停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伤,以铃兰现在的状况来说,稍有不慎假死或许就会变为真死。” 话音未落,‘哐铛’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只见夏卿云破门而入,抬手一指卫胤宸,怒斥道:“好你个卫胤宸!你这心也太狠了!刚才我在外面都听见了,这么绝的方法也就只有你能想得出!有时候我真想剖开你的胸膛看看,你的那颗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 哦......对了,也可能你根本就没有心!看你当年怎么对待卫胤玹就知道了,他当太子的时候你就作出一副手足情深样子,成日如影随形。一旦他出了事儿,你可曾站出来为他说过一句话?求过一句情?怕是他被遣送出宫之时,你都没敢去给他送行吧?” “靖承君!你......!” 卫胤宸忙制住正要发难的郑晟隆,他并不想同夏卿云争辩什么。 见卫胤宸也不反驳,夏卿云当是他默认了,只轻蔑的一笑。转即向一旁的丘正攸问道:“延、啊!丘医师,小丫头的身体可有大碍?” 丘正攸简单的向夏卿云说了说铃兰的现况。 与此同时,卫胤宸轻声吩咐身旁的郑晟隆到外面去守着。 卫胤宸之前只是偶然间在书上见有记载此法,并不清楚究竟该如何施行,现今亲耳听闻丘正攸的解释,断是不会让铃兰去冒此等风险。只是方才想到此法之时,他心中竟还以为事情或有转机,想着只要铃兰假死出了宫,便可躲过此劫,往后也能够向丘正攸所期许的那样,过上平静宁和的生活。可无奈,现下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一边是圣谕不可违,一边他又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铃兰远嫁亓戎而置之不理,卫胤宸再度陷入两难之中。他此时只恨自己无势、无权、无功又无绩,哪怕他有其中任意一样,眼下都可以拿出来去找他父王面对面的谈条件。可他如今才意识到,就算他心中再如何抗拒,也终究是活成了王后希望他成为的模样。 空有一国王子之名却无爵位、无封地,更是连间私邸都没有,若不是大婚的关系,说不定现在仍旧屈居于东宫别院之中,难逃王后的掌控。卫胤宸有时觉着自己甚至都还不如他那个表弟郑晟隆,至少郑晟隆年纪轻轻便任禁军都尉一职,手底下多少还管着些禁军,不但有自己的府邸......还有,他望尘莫及的那份自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