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下班之后,邓离离如约去参加白昕卉的婚礼。 似乎这个月份是黄道吉日,好事儿都赶到了一起。 她抵达酒店楼下大堂的时候,才发现今日在此结婚的竟然不止一对新人。 她看了眼请柬,确定白昕卉婚礼的具体位置,正准备乘电梯上楼,却听后面有人犹豫的叫了她的名字。 “邓离离?” 她循声望去,发现竟然是大学同学周慕远。 二人上次见面还是邓离离同他的未婚妻撕打在一起的时候,这会儿遇上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周慕远身着笔挺的西装制服,胸口别着一个金属的标签,上写着“大堂经理”四个字。 看吧,心理学实在是个很神奇的学科。 这个专业出来的学生做什么的都有,只有从事本专业的人实在不多。 周慕远见的确是她,脸上溢出喜色,匆匆两步过来问:“这么巧,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了人。” 邓离离轻笑:“你在这里做大堂经理?” “嗯。”周慕远点头,不置可否:“你知道,但凡与人沟通的行业咱们专业总能找到工作。” “你说得对。”她笑着附和两句,正想离开,周慕远突然又说起了那天的事情。 “那天的事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付蕊会那么疯,不过我们已经分手了,她实在是不太适合我。” 邓离离摆手表示理解:“跟你没关系,你只是她找我麻烦的导火索而已。” 听她这么说,周慕远似乎松了一口气,忙掏出手机说:“加个微信吧,老同学该常联系。” 话是这么说,可这位同学她却并不怎么想常联系。 毕竟那日付蕊的话说的太难听,不管他们是否分手,她都不愿掺和进这乱七八糟的关系里,予人口实。 她正想找个理由回绝,腰间却突然出现一只手。 去停车的秦湛终于回来,他自然地搂住她的腰将她护在怀里,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旁呆立的周慕远。 “来晚了。”他宛如拯救她于水火中的白马骑士。 一身棕色复古的粗毛呢西装,格纹衬衫最上面打了一个漂亮的领结,随着喉结的滚动上下起伏。 侧过身,他狡黠的朝她眨了眨眼,语气温柔:“我们进去吧。” “不好意思,我们先进去了。”邓离离借坡下驴,顺势跟周慕远挥手告别,走进了宴会厅。 二人往前走,背后是驻足的周慕远,他视线追着二人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邓离离低声:“哎,手该放下来了。”说着,她瞥了一眼放在腰间的手。 骨节分明的手掌虚攥成拳,搭在她的腰侧。 这一发现差点没让她笑出声,没想到秦湛还跟她用上了绅士手,这可太稀奇了。 身侧,秦湛半委屈半示威的说:“我才不会给你再扣我分的机会的。” 邓离离:“……” - 白昕卉的先生是外国人,尽管依着本地的风俗办了婚礼,可现场还是极为西式的。 没有司仪,没有主持人,开场就是新郎新娘站在舞池中央跳了第一支舞。 first dance,寓意新郎新娘第一次以夫妻身份站在舞池中央,接受亲友的祝福。 经典的华尔兹舞曲,舞池的灯光明亮浪漫。 音乐响起,身着黑色燕尾服的新郎做了一个标准的邀舞动作,膝盖微曲,绅士有礼。 白昕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迎上去,雪白的鱼尾婚纱衬得她曲线别致,窈窕动人。 舞池里的二人舞姿优美,对视一眼也是深情款款。 邓离离的心也跟着乐曲飞扬。 不可否认,一场众人祝福的婚礼总是叫她羡慕,难以形容的那种羡慕。 她仿佛在宴会厅的某一个角落,突然看见了去世许久的外婆。 老太太一头银发,喜气洋洋的坐在人群里,也和众人一样高兴的拍着手。 外婆慈祥的朝她笑,温暖一如往常,她张了张嘴,没出声。 瞬间,她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雾气。 不管多久,她到底是还在遗憾当初没能了了外婆的心愿。 她或许有一天会结婚,也会拥有一个华丽而浪漫的婚礼。 可是那个陪她长大的老太太却永远都看不见了。 小姑娘轻颤的嘴唇,以及长睫下掩不住的失落,秦湛都看见了。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顿在原地,只能心疼的看着她,心里也闪过一丝苦涩。 他何尝不想给她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在众人的见证下,告诉全世界,她是自己最爱的人。 可现在。 他还做不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