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义愤填膺,“咱们浣南是怎么了,民风如此不正。难道一个女人的生命只在生育吗?” 优昙满目悲哀,“流言伤人,亲友嫌弃,孤立无援,这世道没有给她一点立足之地。” 自此以后,陈铎绝口不提和离之事了。 清河县的家书来了,母亲说自己身体很好,又说家里大嫂添丁等事,嘱咐她照顾好身体。后面还有一张信纸,是二哥的笔迹,说她出嫁之后把哥哥嫂嫂们忘了,上次去信也不知问问他们,最后也是祝她早日生下麟儿。 美玉反复读信,直到把信都弄皱了,绿娥在旁边看着难过,以为小姐是想家了。 美玉读着二哥信上那些亲昵又抱怨的话,小时候疼爱她的二哥和归家后嫌弃她的二哥在她心里反复拉扯,最终她痛苦地捂住了眼睛,泪水从指缝涌出。 她心软了,她对自己说,这一世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会发生,他还可以永远做她的好二哥,只要她愿意忘记、愿意释怀。 她提笔写回信,仿佛自己还是那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小妹妹,笔触可爱又调皮,她知道哥哥们读完之后会开心的。 停笔后,她看着那些费劲脑汁写的造作词句,吐了出来。 被绿娥扶上床的时候,她晕头转向地想,物是人非空断肠。历经世事又怎能回到天真的曾经。 她只能尽力抛却恩怨,去扮演曾经的自己。 闭目养神的时候,手腕上搭上了温热的指端,美玉以为是大夫来了,睁开眼睛一瞧,竟是神情有些严肃的陈铎。 “醒了,还难受吗?你放心,大夫一会儿就来。我听绿娥说你刚才写完字就吐了,现在还想吐吗?”他的声音低沉柔和,指端微微用力体察脉象。 他在关心自己?美玉嘴唇苍白干裂,无力地摇头。 摸完右手,陈铎又探着身子去摸摸左手,“你生了病,我倒有些不放心就这么走了。”这几天陈锋派他去外地办事,美玉已在孙露的指点下帮他收拾好了东西,就等明天天一亮就出发了。 仿佛真正的夫妻间才会说的话,让美玉愣了一下,他确实是在关心自己,重活两世,这还是他第一次关心自己……她眼眶一热,心田干涸的地方仿佛被水湿润了一般,软乎乎的。 见美玉可怜感动的样子,陈铎回避开她的眼神,“即使不是真正的夫妻,我也当你是朋友。” 不是已经决定安稳度日了吗?能得他的关心,她应该知足了,她不该得寸进尺期待更多……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他刚才关心她的眼神,仿佛一颗种子种在心间,此刻被妄念浇灌疯狂生长,她几乎没有深想,平摊在床上的手反握住他把脉的手指。 两手相握,两人都是一怔,陈铎本能地想挣脱,却被美玉握得更紧了,二人目光相碰,美玉的眼神炙热如火让陈铎不敢直视,他张口想说点什么。 但该叫她什么呢,叫夫人不可能,叫美玉太亲昵,叫宋小姐,又太生疏了……他被称呼堵了嘴。 “我想和你做真正的夫妻,我不介意和别人一起服侍你,如果你在外面有喜欢的人,可以把她娶进来,我会待她如同亲姐妹一样。”美玉连珠炮的话说完了,才发现这些话好像埋在自己心里很久了,说什么安稳到老守活寡都甘愿,她还是会遗憾自己没有体会过夫妻恩爱、子孙满堂的滋味。大哥的承诺保障了她不会被赶走,埋藏在心底的欲望就这么无所顾忌地燃烧了起来,烧得她头脑发昏脱口而出。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