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君,您就吃了吧”武安君白起闻言,那对三角眼中竟是寒光一闪,大手轻拍着案头便佯装怒道:“如何使不得?白方孩儿,来就在这里坐下吃军令此乃老夫之军令。你若是不吃,老夫便要治你违令之罪吃”“武安君”那少年军仆白方身子颤抖着,便拜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武安君你是三军司命孩儿我这等军仆纵是活活饿死,也不能夺武安君之军食啊”“你那好,我俩人各一半。你若不吃,老夫我也不吃送于他人便是了”武安君白起锵然抽出腰间的青铜剑,咔嚓嚓将干肉、芋根一切两半,又唤人送来一个陶碗,将那香喷喷的肉汤分作两碗,便道“白方,来吃吧吃吧”那少年军仆白方见状已是无奈,此时,他心头像是塞了一团乱麻一般难受,他哭着吃着,便将眼泪和着干肉、芋根、肉汤一并吞吃而下。那少年军仆白方,一时间只觉口齿中一股子奇异之幽香袭来。他忍不住叹道:“香,真香呀——” 人在饥饿时,不管吃什么食物都会觉得香甜味美无比。但白方所言之香,乃是真的香。那奇异的香味,不是干肉、芋根之香,乃是那碗以草蛇熬制肉汤之香。 今日白间随着一帮军吏上山挖掘草根之时,白方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一次掘出了一个不小的蛇洞,生生掏出来十余条草色的蛇来。军吏们抓到草蛇便是欣喜若狂,当下便架起火烤了起来。烤熟后便是一口气吃光了。 那白方趁人不备,便偷偷将蛇弄死藏在怀里。他是要等着武安君白起归来,用这条小蛇熬一碗汤给父亲般的白起补补身子。没想到这下白起竟然又分给了他半碗,让他也尝到了蛇肉汤之美味。 品着那难得之军食,回味着其香味,那武安君白起竟是老泪纵横。男儿有泪不轻弹,武安君白起这等杀人如麻、眼睛都不眨的铁血男儿,更是多年未有流泪之感觉了。 饿死,莫非真的要饿死此战竟被赵括困得就要活活饿死,心下恨恨地想着,羞愤至极的白起一双老眼中终于涌出了泪水。白起轻轻地转过了身去,抬起袖口偷偷地擦拭着眼泪。这泪痕,他不想让外人看到。 那少年军仆放下了陶碗,一口气喝完蛇肉汤后,竟是贪婪地将陶碗舔了个干干净净,恨不得将陶碗舔出个透明窟窿才算甘心。舔完碗后,他又细细地舔起了手指,舔起了那星星点点的碎末。 突然间,那少年军仆便跳了起来,惶急地喊道:“武安君,你听,你听”大帐外夜风呼啸,刁斗之声隐隐可闻,在死一般的沉寂中,却有沉闷的惨嚎一声又一声传来,惨嚎声清晰而又恐怖,登时让那军仆接连打了数个冷战,就是武安君白起也忍不住心下微微颤抖。 武安君白起忙凝神侧耳倾听,蓦然间心头大觉一寒,那沉闷的惨嚎声到底源自何来,白起心头已是大略明白。只见那白起狠狠地咬着牙,四方大脸上渗出了颗颗豆大汗珠。白起猛拍案头,面目狞厉地霍然跳起大喊道:“传令中军铁骑护卫,即刻随老夫出巡” 厉声喊罢那白起猛地站起身来,提起青铜长剑,便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片刻之后,武安君白起带着一支稍微能大跑一阵的百骑护卫队,终于冲到了一座有微微火光的帐篷前。 一阵奇异的腥膻肉香,一阵浓浓的血腥之气,一阵沉闷的变弱的惨嚎,远远便随风钻进了每个人的鼻孔、耳朵,倏忽之间,那猜到何事发生的百夫长长脸便唰地变白了。 武安君白起飞身下马,便是一声大吼:“包围军帐挑开帐门” 白起一声令下,那些护卫骑士们迅速地行动了起来,唰唰地地围住了大帐,当先一排长剑齐出,顿时便挑开了帐门。白起挺剑大步抢入,一望之下,却是目瞪口呆。小小军帐中,两具尸体血淋淋地摆在草席上,四肢已经成了带血的白骨架小地坑中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