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屠夫。瞧他那满身污秽般的杀听老板娘一。喊,赵括登时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他小小地高兴了一把,心想,看来自己的相人之术,已是节节高升啊! 在这个时代,做个屠夫其实也不容易,不说其中的肮脏苦累。赚钱不多,但说那辛苦录下来的牛皮,可是要无偿上缴的。军队做盔甲、战鼓,都离不开这材料,牛皮所需数量庞大。大多自民间征缴而来。 此后的某些朝代,宰牛的屠宰行变成了官方经营的行当,若是有人胆敢私宰耕牛,那可是要坐牢的。对此屠夫这一行当内的门道,赵括倒也略知一二。 不过,赵括面前的黄大屠,到也挺会苦中作乐,他咧着大嘴,嘿嘿地笑着,把老板娘的埋怨当成了耳旁风,趁着老板娘不注意,他油乎乎的大手迅捷地伸出,一把捏住了老板肥嘟嘟的屁股,调笑道“我说老板娘,就咱俩这关系,啥时候会少了你的斤两!”“去去去”老板娘一把拨开黄大屠的油手,眼含春色地骂道“拿开你的猪蹄小心我当家看到,朵了你!”说完,她摆着两片肥大屁股,晃了开去。 黄大屠圆瞪双眼,痴痴地望着那两半摇摆的肥臀,似乎对老板娘那丰满的身体,回味无穷,望着那两片略显夸张的肥肉,他竟然连连吞咽着口水,喃喃道“乖乖小要是弄上一次,那,过瘾呐!” 看完黄大屠无赖般的表演,赵括淡淡一笑,心下想着,这市井间倒也有着不少乐趣,稍后,他眯着双眼,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位黄大屠长案对面的另一位食客身上。 只见此人微微蹙着双眉,似乎对黄大屠调笑老板娘的一幕很是不屑,他约莫三十来岁,一身破旧的青色长袍,面容清瘦,塌鼻梁,高颧骨,再寻常不过的面容,若是钻到人海里,想找都不容易找到。他身上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斜跨在腰间的那把已染上斑斑锈迹的青铜长剑了。 在战国时代,佩剑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甚至可以说已蔚然成风。商旅、士子、甚至稍有家资的平民,出门在外无不佩剑,一者佩剑乃自卫的武器,二者也是一种有别于奴隶的身份象征。此时,奴隶制度的残余依旧随处可见,农夫、工匠多属隶籍,地位最低下的。别说佩剑,他们连最基本的人身自由、衣食温饱也是奢望。 赵括见此人虽然相貌平平、衣着寒酸,但那身青色长袍,到也洗得清爽干净,赵括不由地朝这爱干净的平凡人多看了几眼,他喜欢和爱干净的人同店共食,最起码,这士子不会像黄大屠那般脏了自己的眼睛。 赵括心想,此人的气质。显然比一旁的黄大屠高了不知多少个档次,赵括又看了看他那双修长的大手,拇指和食指磨出了厚厚的老虽,他心底已经暗暗断定:此人当是他国游学的士子。 说是士子,因为只有长期握着刻刀、在竹简上刻字的士子手指才会有此特征。 说是他国次至邯郸的游学士子,因为赵括笔虽明了一年多,但这个时代信息的闭塞,这方便书写的毛笔,虽已在赵括境内风行,但暂时还未能推广至列国士林。譬如眼前的这位士子,若是见到了毛笔书写的便利,怎会傻到继续用那笨拙的刻刀。 “清炖牛肚,蒸过来了”随着一声高喊,赵括热气腾腾的饭食已被端上桌来,这次前来跑堂的,换成了一个长着干瘦面庞的汉子。 他正是这“一味居”的老板,显然,刚才生在这里的一幕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忙把老板娘支使进了厨房,生怕自己的娘子,再被色急的黄大屠占去了便宜。他摆好赵括二人的饭食,起身时,恨恨地给了黄大屠一个警告的眼神。 “嗯香!”赵括蹙起鼻子,吸了一口蒸腾的热气,顿时觉得喷香扑鼻,心想,这道“清炖牛肚”真不愧是“一味居”的招牌菜,果真好味道。 赵括夹起被切成细条的牛肚丝,轻轻嚼了嚼,感觉这牛肚透熟而不粘糯,还带着有嚼头的韧劲。白白的清汤入口,更是滋味十足,不知放了什么调料,透着一股子诱人的鲜香味道。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