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昏沉,压抑着一场滂沱大雨。 燕京的雪不常见,雨却许多。 禾筝没有带伞,在车上寻了一圈,也不见有,没有了稳定的庇护,她便要一路提心吊胆地回去,好在路上没有下雨,走进了温暖的大堂,千丝万缕的心绪才回归正位。 面对面站在电梯口时,她并未发现自己的脸色有多么差。 等到想起抬眼去看了。 电梯门又打开。 里面的人却让她瞬间架起警惕的盾牌,从苍白空灵到浑身竖起刺,也就是一秒钟的时间。 禾筝装作不认识他,侧过身便要进电梯。 他却开口提醒一声,“要下去的。” 电梯往下的箭头,就这样被禾筝忽略,她宁愿白白去地下一层兜一圈,也不想跟魏绪有关的人在一起,这个小孩,简直是她这些年来遇到的最难缠的人。 若是要打分。 前两年的季舒是两分,魏绪就是四点五分,剩下零点五,是给魏业礼面子。 禾筝不曾正视的去看这个男人。 站在轿厢内,想象的下降却没及时到来,不耐中,余光却看见了男人搭在电梯门上的一只手,彻底阻隔了禾筝要离开的路。 她的焦躁升级,因为这份焦躁,让这片地界都显得拥挤而狭窄,难以容身。 “你干什么?” 电梯外的男人在楼上照顾魏绪,好几次禾筝都怀疑他就是魏业礼派来看管魏绪的,可又觉得不像,只因比起看管,他更纵容。 但每次魏绪闯了祸,他便会在遇见时,特地来道歉。 像现在这样,彬彬有礼地点头,语态谦虚,丝毫没有被禾筝凌厉的态度而伤到,该是如何,他就如何,“小绪经常去你那里吃饭,真是麻烦了。” “知道麻烦就别让他来。” 禾筝对自我的认知很明晰。 她不是什么温柔的能掐出水的女人,对待不喜欢的人,该是什么态度就是什么态度,“你也不用假惺惺的来说这些话,比起听这些,我更想要清净。” 说着。 电梯按键被重重摁下。 禾筝指甲端修剪的干净圆润,但甲面还是要长些许,那一下,像是锥子,要往人心里戳。 外面的男人很知趣。 他维持着自己的微笑颔首,接着便垂下了手,放禾筝的电梯离开。 电梯下去又上去,红色的数字不断转换。 等确认到了禾筝的楼层有停顿,他才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 对魏绪的讨厌并不是空穴来风的。 他的种种行为,都能让禾筝联想到幼儿园时期坐在后排揪前排女孩儿头发的那种小男生,幼稚,自我,油嘴滑舌。 魏绪住过来之后到点便会来蹭饭,一个人吃的是他们两个人的份,倒不是心疼粮食,只是跟他同桌吃饭,禾筝自己的胃口会变差。 这才几天,便又瘦了下去。 连季平舟见到她,都看了出来。 人站在那里,跟纸片似的。 他为自己好不容易养回来的那几斤肉心疼,心脏都在胸腔里颤着,握着禾筝的手去触,冰凉贴着滚烫,温度的差距使人惊奇。 “你怎么回来了?” 也没打声招呼,禾筝便以为他还要为郑琅的事忙许久。 虽然嘴上没怪他的冷落,但女人都不喜欢被冷落,季平舟太了解她,“要是不回来,还不知道你天天不好好吃饭。” 触到了他心脏的跳动。 也触到了他眼睑下淡青的疲惫,那种东西,极少出现在季平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