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根临走时对陈海默说:“我知道你发达了,不想认我这个爹了,我不生气,我就当作你一时失忆了吧。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回忆。三天够不够?三天后,我会再来找你。如果你到时候还想不起来,我只能让全上海的记者帮你一起回忆了。” 三天后,福根又去找她。海默果然“恢复”了记忆。她说她把那件东西藏在了城南的一个地方,央求他再给她两天时间去取。她提到,福根总是去找她,会引起人注意,建议两天后的晚上在封浜村的铁轨边见。福根答应了。他不怕她跑掉,她也没地方可以跑。 两天后,如他们所约定的,福根去了封浜村的铁轨边。海默交给他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对耳环。 “这真是只小狐狸啊!”福根又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酒,自言自语道,“我后来问了珠宝店才知道,这对耳环根本不值什么钱!他妈的!别以为这么容易打发我。你娘的老相好可是个大人物,不可能只留下这点东西。如果你不把偷走的全吐出来,看我怎么跟那些记者聊你的过去!呵呵,大小姐?让他们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大小姐!” 这时,周福根摸了摸胸前口袋。那个贴身放置的信封上沾着一些汗水。他把那对耳环从信封里取出来,拿在手中把玩。 它真漂亮,沉甸甸的,碧绿色,在他醉意朦胧的视线中闪着金光。 明晚就是他们再次约定的日子。 等拿到首饰后,他会辞掉这个低三下四的工作,去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我也不希望拆穿你。我会留你在台上好好风光,在台下尽一辈子孝道,哈哈。”他仰起头,又往喉咙里灌了一些酒。 这时,店铺的后门突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吵死了!半夜三更了怎么会有人来?福根急忙把酒瓶藏回到报纸堆中。他回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十一点半,漫漫长夜才刚刚开始。 他起身走出值班室,向后门走去,脚步已经有些摇摇晃晃。 在他接近门时,又听到了“砰砰砰”的敲门声,让他心头一阵烦躁。他捏了捏拳头,如果是哪个流浪汉恶作剧,他会用棍子敲碎那人的脑袋。他打开门上的小窗格子向外看,首先看到的是一顶警帽。他有点困惑。一瓶酒下肚后,他的脑子已经有些转不动了。 “什么事啊?”他问。 “快开门!”那个身材矮小的警察退后一步,瞪着他,“有人听到店里传出喊救命的声音,怀疑有人打劫。” 他扑哧一声笑了:“哪个小鬼在捉弄您啊?” 一看那警察竖起眉毛,手里紧紧握着警棍,他又有些怕了。惹毛了警察对自己可没好处,万一因为一点小事情又把自己搞进局子里,可就坏了大计。 他庆幸自己醉得还没那么厉害,于是努力控制面部的肌肉,语气尽可能地客气:“探长大人,这里就我一个人,什么事都没有。您可以放心。” “你是什么人?”这个乳臭未干的小警察不依不饶。 “我是值班的啊。” “这里的每个值班的我都认识,我怎么没见过你?”警察打量着他。 “嘿,我是新来的,才做了半个月。” 该死。那警察的鼻翼抽动了一下,大约闻到了酒味。 警察命令道:“开门。我要检查你们店。” 福根重重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如你所愿。让你们这些只用屁股办案的白痴看看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吧。让你像条警犬一样趴在地上闻遍可疑的气味吧。你们这些蠢货,永远只相信妓女的话。来,放你进来,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吧。 他用腰间的钥匙打开了门锁。在这个巡逻警察闪身进来时,他顺便望了一眼门外,夜色中逸山路静悄悄的,见不到一个路人。 他关上门,对着警察瘦削的后背说道:“看到我穿的值班服了吧?这是我的编号。” “保险箱在哪儿?” “在经理办公室。放心吧,探长大人,任何人要去经理办公室,都要先经过我的房间。而且那房间是带高级保险锁的,连我都没钥匙。”福根绕到了警察的正面,为了看清楚他那两撇阴阳怪气的小胡子,“今晚连只耗子都没有。不信,您可以到处看看,哪儿有什么劫匪啊……”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觉得一阵有灼烧感的热流涌过胸口。他低下头,只看到一个长长的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