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老让孩子这么客气做什么。下次有空可以常来玩,绎儿和锦儿也很喜欢绍庭呢。” “天色已晚,在下不打搅陆夫人了,这就告辞。”他说这话的时候却刻意后退了一步,不知想在分划什么。 让我觉得今日的严世蕃有些不一样了,或者说是从今日起变得不一样了,而另我最大的无奈却莫过于这种奇怪的透着疏离的不一样,却又让我无法说上来。 他们走后,我回到屋内问了陆炳今天的事情。 他原是不想告诉我的,但架不住我的反复追问,才道:“你也知道,夏言如今重回首辅之位,这朝廷里心里最不自在的该是谁?” “严嵩。”我毫不犹豫的答道,然后一想,立刻明白道:“所以严世蕃今天来是想找你合谋?” 依照陆炳的性情,只怕严世蕃要白跑一趟了,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陆炳却说:“我也不曾答应他什么,只说不会与夏言有所往来。” 我一骇:“你莫非也要……” 他摇头,道:“我不是真的要与他合谋什么。你也知道,陕西总督曾铣欲与夏家结亲,但恐怕另有一事你还不知道,曾铣这次能得重用,是因为夏言意在收复河套,弘治年间丢失的河套,如今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在加上前些日子,圣上才与夏言怄了气,这会若要提及此事,只怕以后再谈收复真是无望,所以今日严世蕃来此,我才顺势答应他不会以此事助夏言,其实说到底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这夏言他又怎么得罪圣上了?” 陆炳瞥我一眼,无奈道:“过些日子要科举开考,圣上让他写一篇文昌帝君贺,他以年老眼花推脱了。” 他又道:“其实也未见得就是假的呢,毕竟他也有这般岁数了,再加上如今人老了,性子也变温吞了些,前几日,圣上安排了他尚书的事情去做,他堂堂首辅也不曾说什么。” 我听了竟也忍不住替夏言叹息:“早些时候,他要能这样,何故会弄的这般地步,如今摆明了皇上不待见他,如果不是盐案的事情,令百官又将他推回了首辅之位,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们的皇上是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了。” 他摆摆手不再去谈,“好了,这也不是该你操心的事情,倒是上回你让我写给杨博的信有了回复,正好夏言近来打算招他回京,届时你要见见他吗?” 这话说的,我忍不住侧目好奇的盯着他许久,“看不出来,上了年纪的人脾气真的会变,陆炳,你以前也不是这般好说话的。” 果然,我话落,他脸色一沉,“那算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 …… 杨博回来的那天,我让陆炳拿出了他昔年里寄存的烟火,打算一起去城外放。 可也许是时间太久的原因,那些被陆炳丢在镇府司里的烟火受了潮,一直没点起来。 我失望的道:“好不容易准备放一次烟火,没想到白忙一场。” 杨博安慰道:“无妨,下次若有机会还可以的。” “下次是何时?偏生那家伙又是个倔脾气的主,等他再开窍一次,估计猴年马月了。”我对着陆炳撇嘴。 杨博听得一顿,沉默没有说话。我又看见陆炳朝我蹙了蹙眉才反应是自己又说错话了,毕竟在杨博心里,陆炳还是过去的陆炳吧。 回到城内,我又想着烟火没放成,但总要请他吃饭的,算还了他前几次的情谊,但被他百般客气推脱。 一时,堵在望江楼前,跑堂的眼珠子就在我们身上转来转去,也不知该不该招呼进去。 正巧此刻,身后的酒楼里出来一群人,他们衣着华贵,个个似世家公子模样,有说有笑的好像在谈论什么。 “恭喜曾兄寻获至宝,这回若能一博首辅大人好感,那抱得美人归怕是指日可待。” “不但如此,首辅大人的乘龙快婿,前途无量,他日曾兄若得势,莫忘了我等才好。” “好说好说,借诸位吉言,看我明日登门拜访,届时若能得偿所愿,自然忘不了诸位。” 这时,有人用扇子点了点我们,傲慢道:“闪一边,闪一边!” 我见这群纨绔子弟,真是平日被宠坏了,也不知在和谁说话。 陆炳不屑的掸开扇子,那人见状,神色不快欲要发作,却被身旁的人拉住了,也许是见陆炳的气势不像好惹,又也许是见我们的穿着不凡,总之也没有太过计较。 而那被簇拥在中间的人从头到尾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