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扣在了那里没有回来,当然,说是扣,其实我觉得就是干回了他的老本行,毕竟他本来就属倭寇之流。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原本斗志昂扬的士气又开始松散,然而李廉之倒是气定神闲的很,下座的福建诸官员虽有疑惑,但也不敢擅自做主谏言,毕竟谁要把这位病怏怏的国公爷气倒了,这倭寇的事儿可就没人担了。 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的回信总算在七日后来了,一切如严世蕃所料,倭寇的首领徐海要求主将带着朝廷文书前去和谈,以便验明真伪,在座的众人都齐齐看向了李廉之。 他捂着嘴咳了几声,正欲开口,然而一旁读信的偏将又道:“其实,上面还写了,如果总督大人事物繁忙,也可派他人去,唯陆大人合适。” 一时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的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一低头也学着李廉之咳了起来,表现出我确实很重病的样子。 但那偏将又道:“上面还写了,除了总督大人与陆大人外,其余人等一概不行。” 这下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扯过那封信:“我倒要看看是谁写的!”这么坑我,简直缺德货。 果然,那几个狗爬字映入眼底,不用想也知道是罗龙文,看来这家伙是存心要报复我那天把他送去和谈了。 我吸了口气,感觉胸腔内隐隐传来一些作痛,看来如今是旧伤没好新伤又要添了,罢了,我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 “不行,圣上派陆大人前来是另有要事,关于闽浙倭寇一事本与陆大人无关,更不该被无故牵扯,此事不妥。”原先一直未曾发话的李廉之说道。 “可是我若不去,你便要去,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王,军不可一日无帅,你不能抛下外头那么多将士去犯险。” “但我也不能让你再去犯险。” “我和他去。”不知何时,严世蕃站在了门外,他一只手挑起布帘,目光扫过在座的所有人,最后变成一种凝聚,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严世蕃……”我讷讷地开口。 “我和他去,我想这也许是现下最稳妥的法子了,你说呢,总督大人?” 李廉之皱眉不语。 那是在一个雾蒙蒙的清晨,我和严世蕃就要坐船而去,李廉之终究不放心,临行前又特意拉着我重复了一遍海上布防,安全事宜等诸许,直到再三确认我是完全记住了,才肯放我离开。 我问他为什么严世蕃不需要记? 他没有立即告诉我,只是望着没有太阳灰涩的天空好一会,然后答非所问那样的说:“只有当一个人有了很在乎的东西的时候,才会想到不顾一切的去守护吧。” 海上的雾比岸上更大,一层层笼罩住四面,我和严世蕃两个人划着小船在一片白茫茫中摸索,唯恐走错了路,又唯恐撞到了船。 他拿着左桨,我操着右桨,在水波荡漾间就这样划呀划,一点一点向前去。 我们好像又回溯到了过去的那些时光,一胖一瘦的组合,在遇到任何磨难面前都可以迎刃而上。 其实,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默契,习惯了这样的存在呀。 “严世蕃,你说我这次要是没活着回来怎么办?” “不会的。”他没有抬头,只是这么坚定的告诉我。 “我说要是如果呢?” 他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我们是一起来的,如果真出点什么,也是一起受。” 我的唇畔扯了一丝笑,“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我知道。” 我能看清这里很多人的命运,却唯独看不清自己的命运。生命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场赌博,而我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站在哪段历史的岔路口就结束我这彷徨起伏的命运。 随着越来越往前,一艘艘船只开始在雾气中显露出来,它们左右排列,井然有序,而簇拥其中的是一艘巨大的舰船,船身上镶有炮筒,长长短短各不一,而甲板四周也站立着一排排手持长刀的士卒。 他们站在高高的船上映着背后飘扬的旗子俯看我们,“船上的可是来使?” 我一咽口水,这架势明显和上回的那艘船不是一个画风, 严世蕃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回应道:“在下尚宝司少卿严世蕃,旁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