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我就先行告退。” 李廉之走后,我拍了拍榻边空着的位置,“还不过来坐。” 他瞟了一眼,半天蹦出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坐就不必了,陆大人有什么指教说吧。” 我突然心里一阵苦涩涌起。 严世蕃呀,他总是这样的人,自负骄傲又矛盾,当他想对一个人好时你就要无条件接受他的好,当他想疏离一个人时,你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但是,这又凭什么呢? 于是刚才到嘴的那些话终究又咽了回去,只转变成了一句很浅的谢谢。 他也终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别过头去好一会,选择了离开营帐。 一个多月以后,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至少可以下地走路了,随从搀着我在外面散步,晒着懒懒的阳光,偶尔还会让我想起李廉之的笑容。 严世蕃倒是很少过来,除了每天命人把药送来以外,他几乎是再也不愿踏入营帐半步,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尽管有些事情,我也不愿意再去猜测。 往前又走了几步,随从劝我回去,我奇怪的问他:“为什么?” “小的也是听说前面闹鬼,一到半夜就嚎,嚎得可瘆人了。” 我不相信的笑了:“军营里还有这种事?我倒要去看看是什么鬼作祟。” 我走过去,掀了帘子,只见那个留着两撇小胡子一脸奸诈的人正被捆在椅子上,嘴里堵着布,呜呜直叫。 我拿下了他嘴里的布,揶揄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罗先生。怎么着你也有今天了?” “诶呦,我的陆大人,咱也算认识一场的份上,你给求个情,让人把我给放了吧。” 我扫了眼空荡荡的四周,“怎么,就你一个人?” “哪知道呀,都是一块被抓来的怎么就单把我留这了呢,连口饭也不给吃,太缺德了。” “谁留的你?” “赵文华那龟孙子!” 我挑眉,这么说严世蕃也知道。 “诶哟,陆大人,你说当初你在船上,我可没亏待过你,从一日三餐到蛤蜊鲍鱼,哪里少了,你说这帮孙子,两天送一回,记着就来,不记着就忘,养头猪也不能这样啊。” “我懂了,原来半夜是你嚎的大家伙儿睡不着呢。” “我要不饿能这样嘛。” “这样你告诉我,你和赵文华什么关系,你们里头的所有接头官员一类,我就去给你求求情如何?”我带着哄骗意味的说道。 他头一歪,奇怪的看着我:“敢情你自己不知道呀?那他们救你做什么?” “什么意思?” “想知道?拿点诚意。” 于是,我命随从去给他煮了碗面,又解了他的绳子,他拿起筷子就是一顿狼吞虎咽,确实是饿坏了。 “自古官场错杂,各成一派,甭管清流浊流泥石流,都有自个的小脑筋,我们为啥能在沿海混这么久?因为官们需要我们,东海的明珠,碗口大,海里的珊瑚人那么高,就连黄金哪次不是一箱一箱的去,试问有哪个官能抵挡住?”他摇摇手,“八辈子俸禄都没这么多。” “他姓赵的在浙江这些年什么德行,外人不知道,我们还不清楚,不是他的人统统丢海里喂鱼了,所以我就纳闷了,你跟他到底是不是一帮的?” “不,不是赵文华一帮人,是严世蕃一帮人。” 我缓缓起身,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那天赵文华何以问我严大人的话,他是在试探我是否为他们的人,得到答案以后的他,在心里很快做出了抉择,所以我被绑以后,作为一个浙江本地的官员,他居然完全置之不理,如果不是后来的和谈,我简直可以将自己联想到之前官员们的下场了。 而这样的一群人,在历史上有一个响亮的称号——严党! 原来一直以来我都在想去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阻止一些人的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