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年轻了,很多事情不是想的那么简单,所以回去吧,年轻人。”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没有回答我,沉默了一会重新抬起头看着我,轻声道:“也许有一天,你会比你的父亲更优秀,那个时候,你自然就会找到真正的答案。但是,我相信,那个时候,你会跟我一样的选择。” 翊国公似乎真的老了,他坐在那里,天窗内透进的一点光线衬得他很沧桑。 我没有再逼问他,而是默默转身离开了大牢。 “近来,我总是梦见年轻时候与你父亲骑马饮酒的画面,那个时候他告诉我,官字就是一个人上下两张口,一张在外,一张在心里。” 不知道为什么,当初郭勋说的这些话一直让我记住了很多年,我想也许是因为,从那以后都再也没有人如此语重心长的和我说过这些了罢。 这一年的十一月,翊国公郭勋在牢里去世了。 消息传到宫里的时候,不光是嘉靖,连着我也惊讶万分。 嘉靖很是难过了一阵,毕竟原先只想关他些日子长个教训,却不想他会在狱中逝世。 我们去了人检查,回来的人禀明是早年的旧疾复发,属于正常的离世。 灵柩出殡的那日,官员们都去了府上吊唁。身为大长公主的国公夫人,一时哭得天昏地暗,对比今天的郭浔倒沉着稳重得很,一身白色孝衣,与来的人执礼。 我也上了一柱香,回身的时候,郭浔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内堂休息。 “小国公。”我喊住了他,突然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陆大人,还有事吗?”他问我,然而那语气里似乎总带上了几分生硬与疏离,好像在努力把什么东西从我们之间隔开。 “没,没什么,节哀顺变。” “多谢陆大人。”他再次行了一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郭浔的礼道行的标准近乎完美,我第一次所见,才知道原来纨绔不羁的世子也会有这样端正的一面。 只是,不知为何,却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从郭浔身上改变了,突然心里一阵酸疼。 嘉靖十五年就在这些纷纷乱乱的事情中尘埃落定了,腊月的最后一天飘起了雪花,北京城一片洁白,天地也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明澈干净。 我在除夕的鞭炮声中踩着积雪跨上了马。 “奴家煮了圆子,公子记得早些回来吃。” 我点头向崔浣浣摆手示意她赶紧进屋去。 我骑在马上,想着大明官员的生活真不是一般的悲惨。 工资低也就算了,平日还没有休假,没休假也算了,连大年初一也要上班,还美其名曰正旦朝会仪。这还不是最悲惨的,最悲惨的是这仪式,锦衣卫从半夜就得到宫里去准备。 我摸着肚子,汤圆还没吃上一个呢。 然而当我赶到宫里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真不是最早的那个。 国师陶仲文带着一群小道士,严嵩父子礼部一堆官员,还有锦衣卫的陈寅李敬之,貌似,大家都在……等我。 我知道敬之想说什么,我赶紧抢在他前面笑道:“哈哈!新春好,大家这么早!” “阿炳,不早了。”敬之看了我一眼。 “既然陆大人已经来了,那么便开始吧。”陶仲文道。 新年的第一个朝会仪式是最繁琐的,可媲美新皇登基,又是风水朝向,又是礼制法度,还要一队体面的锦衣卫仪仗,半点马虎不得。 当这一切准备完毕后,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最重要的一步来临,放鞭炮,迎天子,开启宫门,百官正式进宫拜年,整个仪式流程可长达两小时。 当仪式结束后,一夜未眠的我捶着酸软的肩膀,想着赶紧回家补个觉去,然而前面走来的那一队人又是谁? 我瞅了眼四周,不是左顺门呀,还是说我得罪谁了,毕竟锦衣卫这工作平时就不招人待见,瞧这迫不及待,大步款款的气势,大年初一就来找麻烦吗? 我转身就要开溜,突然他们开口喊了:“陆大人。”只是这声音里为何却带着欢喜之意。 “陆大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