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岁月仿佛被凝缩成一点,裴淮看着眼前挺胸抬头,直视他双眼的少年,恍惚间仿佛还身在那辆马车上,在那场暴雨中。 “你答不出来,是没有答案,还是答案难以启齿?” “酬梦——栩栩的性子,要她熬这样的日子果然艰难,可你真的只想做个解闷的么?在她身体上需要时找你,难道你的欲望这么容易就能得到满足么?”他没必要刺激白崂,他找他来,并不为打击他,反而还为鼓励他,可是他胸中那股浊气闷人,他忍不住。 “我没有。”白崂反驳道。 裴淮起身,俯视着他的背脊,扬声道:“没错,你一无所有,所以你就想占有她!你背叛了我,日后也会背叛她,你永远找不准自己的位置,永远为自己的存在感到迷茫,你难道心甘情愿就这样活着么?” 白崂没有迟疑:“我愿意,只要能在她身边,我愿意。” “你我都是男人,就不要彼此欺骗了。一年可以,十年可以,再远,日复一日的守候和等待,等她把心放在你身上,你做得到么?过去十年你除了她没有别的生活,我放走你,你接下来要做什么?看她跟别人恩爱欢好,然后继续等待?” “你问我要自由,然后把自己锁进她的笼子里,可是栩栩她连钥匙都不愿拿,你的自作多情,真让我恶心。” 他的袖子拂过白崂身侧,他掐住,在手上一缠便把裴淮扯在眼前,白崂受够了他的诘问与侮辱,另一手已经握在了匕首上,白崂反问道:“那你呢?” “我?”裴淮眼中闪过一丝惶恐,白崂没有放过他眼中的信号,他们暗厂出来的,向来不会直面敌人,但若被情势所逼,只有针锋相对才能绝处逢生。 他接着问道:“你敢么?” 他语气中带笑,那双凤眼露着寒光,“我知道以你的阅历,这点小把戏根本瞒不过你,可是主子,难道你就坦坦荡荡,无愧于心么?你为什么不早点拆穿我?你放纵我,难道仅仅是让我为栩栩继续卖命么?你明明把她让给我了,为什么又后悔了!” 裴淮笑道:“莫要强词夺理,是你配不上她,跟我没有关系。” 白崂不信他能藏得住,“可她愿意,她愿意走进我,她愿意给自己机会,你那张纸是我们欢爱时栩栩亲手撕的,是她让我背叛了你,莫非你愿意看到我写那些么?她求欢时会是什么表情,她受不住时是怎么求饶的,你想知道么?” 白崂却有些后悔,酬梦不该是他用来对抗裴淮的砝码,无论她爱上了怎样错误的人,她对自己的心没有假。可白崂不想怨她,也不想怨自己,只能把所有的恨撒在裴淮身上。 然而他这一拳仍是打在棉花上,裴淮脸上只是淡淡的,甚至比刚才还要平静。 裴淮道:“她只是我故友的女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