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不让我走。”白崂思前想后,仍是决定告诉她:“栩栩,你不用喝那个——那个药。”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有子嗣。”这是他今日去暗厂查出来的,他猜的不错,并不意外,只是没人知道迷仙引对女人有什么伤害,他担心自己的东西伤了酬梦。可是依旧没办法克制住那股冲动,每次射精前的天人交战,都是徒劳。 酬梦想到彩蝶似是讲过一个故事:前几年有个老翰林,四处求子而不得,却没想到事儿是出在他的根上,结果就疯了,在床上折腾女人,最后妻子联手小妾把他杀了。这似乎是极伤男人自尊的病症,酬梦只能试探问道:“你有那种病?” 白崂道:“栩栩,如果我不能陪你很久,比如……如果我没办法活过五十岁,你还会爱我么?” 酬梦笑道:“傻哥哥,那种病不会死人的。” “万一呢?” 白崂问得着急,眉头锁着困恼,她想:或许这事儿对男人来说的确难以接受,只是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到五十岁,前路茫茫,此刻她只能更温柔地吻上他,“那我就快快爱上你,像你爱我这样爱你,如果你死得早,我就爱你到死好不好?” 午夜,白崂去了新建的裴府。自他回京后,他一直避免着同他的见面,他只是不愿再同他分享酬梦,仅此而已,他对酬梦的迷恋并没有影响对他的忠诚。他脖子上痕迹仍在,可是裴淮发了信,他不能不依。他抱着决心去了,他要同他摊牌,无论酬梦仍对他抱着怎样的幻想,白崂决定自私一回。 裴淮独坐在琴案前,想着朝中的事。小皇帝想独立,明里暗里挑拨王九良跟郑中云,等着他二人斗得两败俱伤,再扶植自己的人,裴淮夹在中间,叁边不讨好。郑中云果真老了,看不清局势,却视他为眼中钉。圣人又碍于他的出身不敢完全相信他,只是拿他当幌子,给他手下的那些人做事扫障碍、背黑锅。而王九良时至今日依旧态度暧昧,裴淮几次试探,他只说在等东风,不肯细说。 回纥帮朝廷平乱有功,这几年倒居功勒索,频频侵犯,狄舒的那支兵在京城圈养了十年,战斗力早不复从前;罗展林不安分,江淮民变四起,此时根本不是内斗的时候,可这道理王九良知道,裴淮也知道,却依然无能为力,只能当个闲官。 他回了这个地方,倒比在杭州时困顿。洛阳城外,流民四散,城里的人倒依然歌舞升平,却也是朝不保夕,今朝有酒今朝醉而已。 他听说郑容递今日被侯府的马车送去了崔府下跪请罪求婚,来往看客都说郑四郎诚心感动了崔家二娘,二人重归于好。可他们却不知,崔家那位老将军跟狄舒是故交,又是狄舒一手提拔起来的,酬梦借着祖父的人情帮崔郑联姻,又给了两家台阶下。这小东西,生怕水不够浑,圣人正是忌惮这些朝中的世家大族继续碍事的时候,她这是明知故犯,早晚大祸临头。 手里这琴,他一直想还给她,“落星照荷”是本来就是狄安的,这琴有她父母爱情的故事,可他丢不开手,“真是好琴……”他叹道,园中只有他一人,除了残月与幽篁一天一地陪着他。 “郎君。”白崂唤了他一声,他没想到裴淮正坐着,身子躬得更低了些。 “坐下说罢。”裴淮倒了杯水给他,白崂依命端正跪在他面前的蒲团上。 裴淮看他这阵势,笑道:“看来我不找你,你也要来找我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