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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


    日光照亮了酬梦的小院,易宵醒来的时候,九皋和闻远都尚在梦中,他独自起身换了裤子,披衣开窗,清晨的味道十分寂寞,有亏有阳光,这乍暖还寒时节的凌冽空气也温柔。

    从这扇窗前,他凝望着昨日与酬梦席地赏月的那处,酬梦的那坛从君栖撒了,却不知今早那里是否还留着酒香。或许昨夜的风已经吹散了一切,可那醉意却一直缠绕着易宵。

    易宵抿了抿唇,晨钟要响了,院中渐渐有下人来往的身影,他们来回踩过那处,易宵抓紧了窗扉,却最终只叹了口气。

    他在书案前摊了纸,昨日的墨已干了,他只有一只手,难免牵叁绊四,蹭掉了书案上的那摞书,闻远听见动静起身一看,易宵正执着笔脸上挂着歉意的笑,便忙把书捡了起来,问道:“郎君要写字么?”

    “嗯,吵醒你了?”

    “本也就该醒了,我来研墨。”

    他用的这套笔墨纸砚都是裴淮送的,前几日却在酬梦的书案上看到了相似的一套。易宵提着笔,想着昨日裴淮风尘仆仆前来的模样。

    他那姑父从来是个仔细庄重的人,昨日的憔悴与失落即使在他病中也不曾见过。酬梦虽鲜少提他,但对他的小心关注却是藏不住的。

    他想得出神,笔尖的墨不知何时滴了一滴下来,雪白的一张纸,却不能再用了。闻远给他重新换了一张,易宵写了两个字,觉得不好,放下笔要闻远又换了一张。

    闻远问道:“郎君常临魏隶,今儿怎么写了这行书?”

    “姐姐爱魏隶,她却说魏隶‘矜持凝重,不好’。”

    “谁?”闻远转念一想,能说出这话不是那混天霸地的小世子,就是郑家的大胆泼辣小娘子了,便猜测着问道:“是小世子么?”

    易宵不言,只写了上半句,却在“月”那字的提勾处顿了一笔,冷着脸甩了笔,对闻远道:“断了支手,总是不够协调,更写不出那潇洒之意了,收起来罢。”

    九皋在一旁捧着巾栉,暗暗地给闻远使眼色,闻远默默退了出去,易宵这才起身梳洗。九皋瞧他一脸愁云,便开解道:“郎君是手生了,不过多费几张纸的事儿,何必气自己呢?”

    易宵把那热帕子覆在脸上,他十分畏寒,可近几日他觉得自己倒异常的恋暖,“你这几日倒是快活,不似在国公府里似的整日哭丧着着脸了。”

    九皋一边给易宵梳头,一边道:“世子是好人,对我们这些下人也和气亲近,众人也都好相处,县公府里规矩大,小的伺候您不说,还得伺候那些老仆,不管黑夜白日的,处处受气!”

    自老庆国公去世后,由嫡长子降封袭爵,罗展杰不似他弟弟那般出息,只是个太学博士。县公又不比国公,原来的庆国公府本是住不得的,圣人为显恩德,下旨仍准他们留居,只把奴役放出去了大半,留下的下人每日要做的事多了些,难免对他们几个扬州来的闲人看不惯。

    易宵也知下人难为,闻远是个闷葫芦,这等抱怨也只能从九皋嘴里听到一二,便道:“嗯,这话私下里说说也罢,这段日子随你自在,可回去了仍是要如以前一样小心本分,在这看的听的一切都不能给外人知道。”

    九皋今日没给他戴冠,只简单用玉簪束了个髻,“我晓得的,我去给郎君煮药。”

    他出门时差点撞上端着早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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