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玉树,丰神俊逸,一切抽象美好的词在这一刻都具体生动了起来,化作了那人的一颦一笑。 哗啦啦一声响,他的锅砸在地上,里面的铜钱和碎银撒了一地。 此时他却无法再顾忌这些,他咽了咽口水,贪婪地看着那人的面容,像是少看一眼都可惜了似的。 楚瑜见面前的人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眼中还散发着异然炙热的光,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孟缜之。 孟缜之刚好对上楚瑜茫然无知的视线,便友善地建议,“要不你先把斗笠戴上再说话?他好像快不行了。” 这和他戴上斗笠有什么关系? 就知道他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建议,楚瑜把斗笠塞进他的手里,暗暗瞪了他一眼,半蹲下替说书人把所有散落的银钱捡进他的锅里。 收拾好之后他就这么半蹲着,平视着他,“我想问问前几日卖花的那少年住在什么地方,你可以告诉我吗?” 说书人的嘴唇哆哆嗦嗦,那小胡子随着他的动作一翘一翘,像是激动地要飞起来了似的,一根手指头指了指自己,“你你你在跟我讲话?” 楚瑜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人又咽了一口口水,飞速道,“镇子上最大的胭脂铺对面那条小巷,走到尽头,破庙旁的那间,门口挂了一个红灯笼,很好认。” 说完这段话,他就像快要窒息一般大喘气了一口,又紧张兮兮地看着楚瑜。 楚瑜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后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块碎银丢进了他的锅里,“多谢。” 孟缜之在一旁好奇地插嘴,“你怎么知道他知道那家人住在哪儿的?” 楚瑜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冲他神秘地眨了眨眼,“你猜啊。” 孟缜之耸了耸肩。 他懒洋洋地垂下眼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蹲着抱着锅发呆的人,不动声色地一只肩膀搭在楚瑜肩上,“明早再去,先去休息。” 楚瑜没有甩开他的动作,只是好奇地看了他几眼,“怎么?你要和我一起去么?你好像不是那么爱管闲事的人啊。” “啧,”孟缜之笑着拿手指勾了勾他的头发,“你的事能叫闲事么?” “油嘴滑舌。” 两人一边拌着嘴一边上楼,挨在一起动作亲密,说书人呆呆地看着他们的动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他仔细品了品孟缜之刚才看他的那一眼,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些书,讲的是男男的龙阳之好,才察觉出些不对劲的意味来。 原来他们是那种关系,他恍然大悟。 刚才那一眼简直就是在警告他不要多看,小气地像宣誓领权的某种占有欲强的动物。 想起那位公子平时温和风流的像四月春风,打起架来却招招凌厉狠绝,他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再也不敢想东想西。 赶紧打包好东西,总觉得还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似的,他心虚地朝着四周看了看,麻溜地跑了。 第二日,楚瑜起身,出门的时候孟缜之已经换好了衣服,精神奕奕地站在他的门外等他。 他不知从哪搞来的一个白色的披风,套在长衫外面,更加显得他肤白赛雪,若是不张口说话,怕是谁都要以为这是哪里来的贵气少爷。 手中是那本这几天都不愿意放下的诗经,他看的认真,也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见楚瑜出来,他便放下书,笑盈盈地看着他,“一起?” 楚瑜点了点头,去刘大壮屋里敲门与他说了一番,刘大壮马上就要跟他们一起,楚瑜好不容易劝了他才留了下来。 与孟缜之上了街,楚瑜才想起来他来到这个镇子后好像从未出来逛过。 这镇子虽然常年不与外通商,但自给自足的生活也算富足,他们起的不算早,有不少商铺都已经开门了,路边有吆喝着买早点的铺子。 孟缜之在客栈附近的一家早点铺买了几个油纸包着的豆沙饼,被烫的拿不住,吹凉了一些才递给楚瑜,“小心烫。” 他笑着侧脸看着楚瑜小心翼翼地撩起帘子,小口的吃着豆沙饼的样子,问道,“好吃吗?” 楚瑜点了点头,咬了一口之后含糊道,“有点甜。” “哦?是吗?我尝尝。”M.DAMiNgpuMP.cOM